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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读圣贤书天地立心（第2页）

陈东指了指徐梦笑道：“关于此事，你可就得有劳徐公子了。”

徐梦说道：“在下自幼在东京汴梁城中长大，每每回忆起东京汴梁的繁盛，花季雪夕，风景更加美丽，自凤凰城破后，抚今追昔，留恋于城中的一草一木。欲以修撰成书，以铭记那永远不复的东京梦华。”

欧阳靖安不禁赞叹道：“抚今追昔，此书一旦完稿，必将光照千古，徐兄真是好志向！”

徐梦连连逊谢，说道：“前几日，在下曾亲临公子的府邸，见府中有一处亭台，可是公子为它赐名？”

欧阳靖安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在下为此亭赐名。”

徐梦又说道：“北望轩，北望轩，面北而望，须臾不忘东京汴梁，公子这才是好志向，非我等凡人可以比拟。”

既然众人的话题已经聊到了东京太学。欧阳靖安好奇地向陈东问道：“敢问陈公子当年座师何人？”

“此人不提及也罢，前朝吏部主事萧明安，此人愧受皇恩，甘为金军鹰犬，气节与人品皆有失。”陈东愤然说道。

欧阳靖安闻言，不禁沉默良久。心想自己与萧明安不过分别数年，明安那深沉的笑容依旧浮现于眼前。难道那个算无遗策的大宋第一才子有所沉沦？

欧阳靖安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直觉告诉他：此中原委没有那么简单。

“欧阳公子，你怎么了？”徐梦见欧阳靖安迟迟没有说话，不禁问道。

“没什么，在下只是在想，人各有志，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萧兄所做所为也不必苛责。”欧阳靖安淡淡说道。

陈东闻言，衣袂一振，拂袖而起。怒目圆睁，直视欧阳靖安。厉声说道：“你说什么？”

徐梦见状，连忙放下陈东的手臂。轻声说道：“欧阳公子乃朝中右武大夫，兄台不得无礼。”

陈东这才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不禁说道：“陛下曾经是一个无惧无畏的青年，多年沉寂，而不改其志。出使金营，刀山剑雨里历练了无数次，面不改色，可谓大丈夫。如今怎生也变得如道君皇帝一般，懦弱怕事了呢？”

徐梦沉吟半晌，说出了一句掷地有声的话：“皇位，是会让一个人改变一切的。”

一向正直、敢言的陈东，待到回到家中后，深情地望着娇妻最后一眼，凄然说道：“爱妻，此生恐怕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对不起。待明日早朝之后，也许我一去便不会再回来，还望你此生珍重。”

他的妻子闻言，吓了一跳，见他的语气中透着凝重之气，丝毫不像调笑之词，反倒颇似诀别之词，不禁层层冷汗浸透了衣衫，颤声问道：“夫君，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朝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夫君你快说啊！”

陈东将娇妻拥入怀中，抚着她的秀发，柔声劝道：“没事，郎君永远不会与卿生离。”

入夜，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陈东待娇妻睡下后，起身来到自己的书斋，端坐于桌案前。

借着昏黄的烛火，他毅然决然，当即咬破了手指，血流如注，滴在一方宣纸上。

陈东用鲜血写下了一封呈上皇帝赵构的奏折。

臣心中自知言明此事必死无疑，然臣愿飞蛾扑火，只要此事有利于大宋及陛下，有利于天下苍生。陈东纵然身死，亦无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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