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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丞拿起西装外套出门一看,楚行云已经下楼了,等在门口的肖树说:“先生,刚才楚队长走的时候好像挺高兴的,诶?你的衣服?”
贺丞把西装外套往他怀里一塞,把衬衫领子往一块并了并,跟着楚行云一起下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
醋王:这货情商太低,撩不动。
第22章少年之血【21】
袁旭今天没有去上钢琴课,离开墓园后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了几个小时。然后在西沉的太阳的陪伴下,孤零零的回家了。他总觉得自己的生活缺少一些东西,缺少的这部分东西让他感到很孤独,很不安。尤其是今天早上醒来,这种感觉异常的强烈。
保姆站在大门外等他,她应该是最后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了吧。袁旭远远看着她冲自己招手,竟然想哭。心里莫名其妙的悲凉使他很想投进这个温柔的女人的怀抱。说到底,他只有十八岁,还是个孩子罢了,但是为什么爸爸妈妈不把他当成孩子看呢?他们总以为他是一个可以照顾自己的大人,甚至可以照顾哥哥。
哥哥?哥哥在哪儿?
哦,对了,他想起来了,哥哥已经去世了。他生了很严重的病,这种病无法医治。但是他的父母却期望着他能救哥哥的命,他当然做不到,他也不想救。但是当他对哥哥的生命无能为力的时候,他的生命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他的生命原本就是作为哥哥生命的补给品所诞生的,现在哥哥死了,他的生命也就变得不受重视。
这些自私的人,创造他的生命,却不善待。
保姆让他先上楼洗个澡,然后下来吃晚饭。袁旭像一个被上满发条的木偶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上洗漱衣物进了浴室。十几分钟后他换上一身素白的睡衣出来,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还早,同时也疑惑,挂在钟表旁边的海贼王海报去了哪里。他很喜欢这部动漫,海报还是他托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作者签名版。
或许是保姆收拾他的房间的时候拿下来擦拭了吧,他的房间只有保姆出入。
他打开门问楼下准备早餐的保姆:“慧姐,你动我墙上的海报了吗?”
楼下厨房里传出炒菜的声音,保姆可能是因为忙碌,一时没回应他,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保姆说:“在你写字台旁边的收纳盒里,我取下来擦了擦,忘记挂上了。”
他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在写字台旁边书柜底下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收纳盒,看到了搁在最上面的一副海报。他想把海报拿出来挂回墙上,余光忽然注意到了摆在写字台上的手账本,对了,早上想把昨晚做的噩梦记录下来,还没来得及写就被楼下楚行云的声音打断了。
他离开收纳盒坐在写字台前,从笔筒里拿了一根碳素笔握在右手,左手翻开封皮,一页页的翻过写满字的纸张,纸张过了一半,出现空白的画面,于是他伏在桌子上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习惯性的向右倾斜着本子一行行写了下来……字过半页,他又往后翻了一页,笔却忽然停住。
袁旭怔在椅子上,目光诧异的看着笔下的手账本,迅速的往后翻了几页,怎么回事?后面竟然写满了字,翻到最后一页,在手帐封皮的夹层中,他看到了一颗翠绿的扭扣。
时钟里的走针一圈圈的划过,轻微的滴答声在这个静的只有翻阅纸张的声音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的清晰,这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最后变成‘砰’的一声巨响,是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
袁旭站在写字台前,身后的椅子倒在地上,是刚才被他起身时撞翻的,他浑身颤抖,面色煞白,连嘴唇都像被抹上了一层面粉,湿淋淋的头发往下滴滴答答的滴着水。他手里拿着那颗残旧的,色泽几乎被时光消磨殆尽的扭扣,他太用力了,也就分不清到底是他捏着那颗扭扣,还是扭扣咬着他的手。
少年像是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般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一手拿着手账本和扭扣,一手把收纳盒拉倒面前,掀掉铺在最上面的海报,把钮扣和笔记本一股脑的丢进了收纳盒,想把他们藏起来,但是,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十几,二十,三十几本手账凌乱的躺在那里,翠绿的封皮,封皮上印着五颜六色的枫叶,和一排英文LOGO,它们睡在那里,像是已经沉睡了一个世纪这么久,一本本手账的夹缝里凌乱的洒满了翠绿色的扭扣。
“啊!”
一辆警车无声无息的停在和平大道十六号洋房门口,傅亦和杨开泰从车上下来,杨开泰准备按门铃时发现大门虚掩着,于是两人穿过院子来到门首下敲了敲房门,年轻的保姆很快打开门,问道:“你们是?”
傅亦出示工作证:“警察,袁旭住在这里吗?”
“是,他在楼上。”
此时他们听到从二楼传出一声刺耳的喊叫,那是一种只存在于恐怖片中的十分尖锐十分剧烈的尖叫,那声音几乎可以撕裂喉咙。
他们循着尖叫声跑上二楼找到袁旭的房间,傅亦叫了一声袁旭的名字,没人应他,里面又传出时断时续的尖叫,傅亦退后一步用胳膊把杨开泰往后挡了一下,拔出手枪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写字台上的装饰和台灯被扫到了地上摔成一地残渣,椅子和电脑也倒在地上,一些书本也被扔的乱七八糟,房间的主人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床上,正歇斯底里的哭喊尖叫着。
“找东西。”
傅亦丢下一句话,然后装起手枪,拔出别在后腰的手铐朝袁旭走了过去。
他扒开袁旭蒙住头的被子,看到一张扭曲的,惨白的,年轻的,趟满泪水的少年的脸,他绝望又恐惧,竟和程勋的死相如出一辙。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袁旭趴在床上,双手被手铐铐住尚在剧烈挣扎,转眼间手腕就被勒出一道伤口,渗出了血迹,傅亦从地上捡起一条枕巾,把他的胳膊紧紧拴在一起,他才逐渐停止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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