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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丞:……
呵,方才怎么会认为他忽然开窍了?原来是一拳捅到别人家的窗户里了。
楚行云不是木头,他简直是一块顽石!
贺丞用力把他撒开,坐正身子翘起双腿,整理着有些散乱的领口,一脸隐忍不发的怒气:“既然都说到这儿了,那你就说说吧。”
楚行云揉着被硌疼的后腰坐起来,皱着眉毛不解的问:“说?说什么?”
贺丞冷厉的像刀子一样的眼神朝他飞过去,胸口堵着一口闷气险些没再次发病。艰难的顺了口气儿,气极反笑:“说说我喜欢的那个人,你不是知道吗?那你说说,那个人是谁。”
楚行云被难住了,苦着脸如实道:“这我不知道,我还是听别人说的。”
“别人?谁?”
“我队里的人。”
“也就是说,都人尽皆知了,你才后知后觉?”
说着他把尾音重重一压,咬牙切齿道:“你整天都在操心什么?国家主席都比不上你公务繁忙,事关自己的闲话还在所有人之后知道,你!你早干嘛去了?!”
楚行云觉得自己冤枉,难得跟他较真,义正言辞道:“我从哪儿知道?你告诉我了吗?我在所有人后面知道还反倒怪我了?”
“你还有理了?”
楚行云:“我没理吗?你他妈的什么都不告诉我,现在又怨我知道的晚,倒是有人告诉我啊,你——”
贺丞忽然抬起手打住他继续说下去,烦躁的捏着眉心,沉沉的哼笑一声:“我跟你教什么真,你连问题都听不懂。”
方才贺丞骂他脑子和心烩成了毛血旺被他自己个端起锅连汤带水儿的喝了,他忍了。现在把话说开了,贺丞又在阴阳怪气的骂他,楚行云觉得这厮真是十分欠揍。
他沉了沉气,皮笑肉不笑的扯开唇角,把脚往面前矮桌上一搭,说:“你不是问我那个人是谁吗?我知道。”
贺丞扭头看着他,一脸‘你要是能猜到,我就把桌子啃了’的表情,跟他抬扛似的,语气不无讥讽道:“你知道?”
楚行云做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斜眼瞄他一下:“肖树么。”
贺丞:“……谁?”
“肖树,你不是整天跟他在一块,形影不离的吗?换成别人也没多大可能,都没他待在你身边的时间长。”
说完,他觉得自己不但审懂了题目额,而且答的不错,有些得意的打了个响指,点了点头,说:“嗯,没错。”
贺丞体会了一把游戏里即将暴血身亡是个什么死法,一股血气蹭蹭蹭的往上冲,顶在天灵盖走入死路无法纾解。他含着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话,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红白喜事轮换一圈又一圈,终于抬起手竖起一根食指指着楚行云,紧咬牙关一字一句道:“楚行云,你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楚行云被他指着鼻子,一脸的不痛快,挥开他的手反问:“我又怎么着你了?还是我猜错了?不是肖树?那是何——”
在他说出何云舒的名字之前,贺丞忍无可忍的低吼道:“你能不能往你自己身上想一想?!”
楚行云一懵,捏着下巴陷入沉思,忽然眉间疑云一展,眼睛里炯炯放光:“你看上我队里——”
贺丞腾地一声拔地而起,眼睛里火星四溅,烧的炽热通红的目光扎在楚行云脸上,几乎灼伤皮肤。一句大实话在喉咙里翻滚数次,即将出口的时候又强咽了回去,紧绷的下颚线条一触即断。可以清楚看到他不断的磨动后槽牙,起伏不定的胸膛里攒着一把熊熊燃烧的篝火。
楚行云不禁愣住了,一天之内第二次看到贺丞这个眼神,他貌似又一次的被激怒了。目光血腥又凶狠,类似于野兽捕猎时充满肉欲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楚行云陡然生出一种自己像一个死去的羊羔被狮子叼在嘴里的错觉,这种被侵略被侵犯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预感到大事不好——
楚行云仰着头被迫承接他的目光,在他的注视下,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没有安全感’是什么体验。此时他像是浑身赤裸不着一物,贺丞的眼神带着意味不明的欲望和恼恨。是比野兽对生肉更加渴望更加生猛的欲望。他的攻击力太强,似乎随时会扑过来咬断他的喉咙将他拆吃入腹,楚行云甚至想拿一只沙发上的抱枕徒劳无功的挡一挡他的进攻前兆。
贺丞不顾背上伤口灼痛,开阔双肩挺直腰背,身姿站的笔直挺拔,像一位手持盾牌利剑的罗马战神,声音低沉的不像他:“我说了,你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这句话说得好像两军交战前的警示,楚行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转身走向门口,却没有出去,而是关上了房门,随后作势要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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