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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温琴心摇头,起身走到花几旁,捧起花觚道,“我去换水。”
倒出陈水,修剪花梗时,温琴心望着一支少了花穗的红蓼梗,面颊微热。
大人来过的。
又一个月圆之夜过去,裴砚沐洗过后,换一身轻便道袍,想起一事。
“问问寒山,袁老爷的头疾可有发作过,若有不适,把江南那位退隐的老御医给他送去。”裴砚指尖捻着额角,淡淡吩咐。
“袁老爷有头疾吗?”青锋挠挠头,有些疑惑,大概是温姑娘告诉大人的吧,“是,属下这就去。”
半月过后,青锋收到回信,不敢耽搁,即刻呈给裴砚。
裴砚展信,视线扫过纸笺上的字迹,浅浅弯唇,抬眸望向青锋:“寒山说,袁老爷并无头疾。”
是没有过,而不是没再发作。
青锋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转移话题:“大人,九爷说江南有要事耽搁,赶不上大人婚期,会在江南稍作布置,庆祝大人成亲之喜,婚前还会有礼物送来。”
“他能有什么要事?”裴砚唇畔笑意减淡,对于卫九皋的新婚贺礼也未多想。
他身形往后一靠,合上眼眸,耳畔回响起温琴心软糯的嗓音,她说曾经替袁鎏缓解头疾。
小姑娘也有骗人的时候,倒是有趣。
翠微山下别庄,卫九皋吩咐寒山,把别庄处处妆点一新,喜气洋洋。
“怎么样?好不好看?”卫九皋笑意明朗,侧眸望袁采玥,“等你成亲的时候,咱们府上也这么装饰,咝,你以为如何?”
他狠狠倒吸一口气,撑着把话说完。
袁采玥横他一眼,收回跺在他脚面上的绣鞋,望着院中大红花灯、丝带,黛眉微拧:“这是要做什么?”
“八月十六,玄冥卫指挥使,忠毅侯裴大人大婚。”卫九皋笑着,环顾四周,视线重落回袁采玥面上,“别庄是裴大人的,这回你总该信了吧?”
对,除了裴大人,谁还会有这样通天的本事,把他们好生生安置于此,谁也不敢来打扰?
当年剿除倭寇,裴大人还没当上指挥使。袁采玥永远忘不掉对方曾在她面前,冷冰冰割断贼人脖颈。
记得蓁蓁还问过,那天救下她的大人是谁,幸好当初没告诉蓁蓁,否则这个傻
姑娘如今在京城,为报恩,撞到裴大人手里怎么办?
“我记得你说过,满朝文武,数你同裴大人关系最好,情同手足,对吧?”袁采玥双臂环抱,睥他一眼。
“对!”卫九皋连连点头,“所以我亲自布置这些,庆祝他大婚之喜,是不是很讲义气?”
卫九皋一脸期待等着她夸赞,却听袁采玥漫不经心问:“那你告诉我,裴大人为何要救我们?
他,或者你们,想利用袁家做什么?”
“这我不能告诉你。”卫九皋别开脸,怕自己一冲动,坏了裴砚什么好事。
“果然被我猜对了,你们就是要利用袁家。”袁采玥冷冷扫他一眼,回身往屋里去,背对着他道,“以后别装作对我一往情深的样子,同我们袁家做生意,先摆在台面上谈!”
“诶?我不是!”卫九皋急急追上去,反驳道,“我没利用你,也没骗你。”
哐当!房门带起的风拂在他面门,重重关上。
“袁大小姐。”卫九皋拍门,想要补救,试探着问,“你就不问问,裴大人要娶的是哪家姑娘?”
裴大人娶哪家姑娘,与她何干?那姑娘就是再可怜,她也没本事救人脱离苦海啊?不止她不行,就连皇帝老子也不敢再抢裴砚的人吧?
“哦,那就请九爷告诉我,究竟是哪家姑娘如此不幸啊?”袁采玥随口顺他的话问,却并不上心,捞过金算盘,拨动得啪嗒作响。
不幸?卫九皋拍门拍到一半,收回手,摸摸险些被门夹到的鼻尖,讪讪应:“算了,你不想听,我不自讨没趣了。”
他还是不要火上浇油的好。
八月十五,天色渐暗,灰蓝天幕上挂着一轮清寒的月。
忠毅侯府住院的灯又点亮,青锋抱着一只带锁的精致小箱笼,将箱笼和钥匙交给裴砚。
“大人,九爷送的贺礼到了。”
裴砚扫一眼,示意他放到罗汉床头。
咚地一声响,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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