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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宋熙犯了难。
楚宏儒与他提此事时,说的是四皇女要他照看故人。
但此事说与圣上听,他定然不会信。
“怎么,说不出口了?”扬手扔掉一个核桃,楚宏德转目望向王宽,“王爱卿,你可知晓?”
“这……”王宽皱皱眉,“臣不知……”
“那你呢?”在瞥了钟羽一眼,见其也摇摇头后,楚宏德转而将手中另一个核桃也扔了。
楚宏儒南归后一直安分。不访亲拜友不说,连家门也甚少出。
除了昨日与二三重吏在宋府饮酒……
呵!说是饮酒……若不是钟羽在席,他怕也难知晓,他那好皇弟竟是存了夺兵权的心思。
当年在邺城时,楚宏儒不过十五,便想染指兵权……如今他也快及冠了……
眯眼将地上的几个老臣瞧过,楚宏德将视线挪到余慕娴脸上:“余爱卿,你还记得昨日你说过什么?”
“回圣上……慕娴昨日言‘欺君者,人人得而诛之’!”余慕娴起身与楚宏德一拜。
“哦?那若是老臣欺君呢?”楚宏德言有所指。
余慕娴答:“法不得证,令何以行?”
余慕娴话音一落,王宽与宋熙皆是满头大汗。
叩首低呼“圣上——”,二人阵脚大乱。
“圣上!莫要听余大人一口之言!”见王宽与宋熙已然失了主心骨,钟羽忙道,“圣上以仁治天下……余大人小小年纪便不体恤老臣,恐日后会为圣上招致祸患!”
“是吗?”冷笑着横了钟羽一眼,楚宏德与余慕娴和颜悦色道,“不知余爱卿如何看此事?”
见楚宏德眉眼含笑,余慕娴知晓自己说到了楚宏德心中。
起身与楚宏德对视,余慕娴低声道:“圣上自是贤明……而臣自是卑鄙……但以臣之卑鄙除国之大患,以圣上之贤明着国之权柄,岂不是两全其美臣幼时曾听父训,得其名或失其实,得其实或失其名,若是圣上有难为之事,臣愿为圣上掌中之杀器,证乾坤之大德!”
“嗯……”听出余慕娴话里话外皆是一副忧心社稷的心肠,楚宏德定定神,暗道,这些话,许是只有如余慕娴这般大的少年才说的出。
这年头,名利皆是心头好!
不重名利的官宦早已不多。
而求名者必求利,求利者必求名,择其一者,也不多。
至于眼前这个不求名不求利的……呵,真是傻的可怜!
不愧是余文正的子嗣呀!
张目将自缢在府中的夫子念过,楚宏德命宫人为余慕娴设座。
被宫人扶到高凳上坐好,余慕娴低眉扫过王宽与宋熙的头颅。
如王宽与宋熙这般年纪的大臣,虽从少时便经历风浪,但老了终究要多少些许顾忌……
故而,他们最畏惧的,便是当权之人。
轻叹着收回视线,余慕娴静听着楚宏德将楚宏儒流放至江城,而王宽与宋熙及剩下的几个老臣皆是杖刑一百,永囚新都。
目送着几位在楚国叱咤多年的老臣被禁军拉下,余慕娴斜目望了望不远处逗鸟正逗得开心的国主楚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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