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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着邪教甜辣酱的一整盒白切鸡最终还是吃完了,连带小分装盒的酱汁都一滴不剩被挖空。
路炀收拾完东西抵达教室时,晚自习都过去大半截。
班主任正坐在讲台后边批改作业,不等路炀开口,对方先一步敏锐地抬起头:“你好点了?”
路炀愣了愣。
“贺止休说你晚上吃太多闹肚子了,没事吧?”班主任扶着眼镜慰问:“还疼的话提前回寝室休息也可以,今晚应该没有老师要来占课。”
三班寂静无声,余光中仅有远处的贺止休依然支着下巴朝这头望来。
路炀视线瞟过去时,俩人目光在空中无声交错,相撞。
“没事了,”路炀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拨了下镜框,应了贺止休替他胡扯的借口:“估计天冷了,有点着凉闹的。喝点热水缓缓就行。”
班主任见他脸色没太大变化,便点了点头,挥手放人进去了。
大概是临近期中的缘故,为了拉高紧张感,今天各科老师作业布置的尤为心狠手辣。
这会儿所有人都端坐在位置上埋头苦写,连平日自习时总无法避免的小动静,此刻也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余笔尖刮过纸张与书本翻页发出的沙沙响声。
路炀跨过走道抵达座位,正欲伸出手拉开椅子,一旁支着下巴凝视着他半天的贺止休率先伸出手,替他将椅子往后一拉。
甚至还拿起了不知何时放在放在座位上头的,一个长方形粉色小枕头。
路炀盯着粉色小枕头,眼底很清晰地写着“什么玩意儿”五个字。
“文艺委员的暖手宝,寄放在咱们这儿充电,说是作为报酬可以借给我们暖一暖,”
四面八方太安静,贺止休瓮声瓮气也有点清楚,于是他朝前倾身,冲路炀用起气身说:“我寻思着你应该会回来,夜里那么冷,椅子那么冻,我用它给你暖暖。”
暖暖是真的暖暖。
路炀在野草亭里陪着惨遭失恋的发小吹了近乎二十分钟的冷风,即便周遭有宿舍楼作为抵御,今天也恰好是个难得晴朗地艳阳天,已然不可避免地被吹得浑身发冷。
尤其是夕阳下沉,夜幕攀升,荒地废墟气温极速下跌之后。
离开时,路炀捏住白切鸡空盒的指尖都冻僵了。
此时陡然坐下,热乎的暖意透过校裤单薄布料传来,路炀不自觉地长吐了口气。
他还没来得缓过神,就觉手背被人轻轻一碰。
熟悉气息漂浮而来,路炀心脏一蹦,潜意识就要缩回手。
“这么冻?”
贺止休立时眉峰一皱,眼底正欲凑上前求表扬求夸赞的戏谑之色都被直接压了回去,当即将暖手宝往路炀手中一塞,低着声音小声问:
“我发现你这人是不是很怕冷呢,路炀炀?”
“……”
路炀动了动唇,忽然发现时至今日,当初无比抗拒
的路炀炀三个字他已经快习惯了。
周遭万籁俱寂,讲台上班主任尚还端坐。
路炀暗暗深吸一口气,压在暖手宝下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蹦出两个冷淡的字:“一般。”
“这还一般,”贺止休眸子一眯,指尖沾着方才染上的寒意轻轻摩挲,“差点儿以为摸着冰块了。”
路炀努力跟烦人的心跳做搏斗,一时没过脑,无比顺口地蹦出:“那你别摸。”
这话一出,俩人同时了愣在座位上。
有风从走廊刮过,紧闭的后门微微晃动,发出沉闷的震动。
不知过了多久,贺止休终于回过神,他眨着眼正欲说点什么,路炀陡然将手中的暖手宝往他怀里一丢,拉着椅子就朝前挪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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