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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府不愁吃喝,也许能够恳求莫千澜,走出莫家,去做一个账房或者是一个掌柜,度过余生。
拍拍双手站起来,他转身往回走,一直走到角门,正要从那小小门缝往里钻,忽然一只手从门缝中伸出来,一把将祁畅推倒在地。
祁畅摔了个七荤八素,头脑发懵,还未起身,殷北便跨出门槛,将他拎起来,丢给一旁手下:“离远点,不要弄脏这里,别见血,免得引来狗。”
“是。”
那手下拽着祁畅,祁畅呆着脸,起先不明所以,随后张嘴便要大喊,却被一团布巾结结实实塞住了嘴。
他不知自己是何处境,布巾几乎捅进他喉咙里,让他干呕出了眼泪,连一点呜咽声都发不出来,双手被反剪着绑了起来,一双手一直将他推到路口,大力将他按到墙上。
他甚至能看到自己刚才堆上去的雪堆。
双手、后背蹭上粗粝的墙壁,双手立刻蹭掉大块皮肉,人还未曾站稳,一只大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颈,逼的他高抬头颅,双脚往上踮起。
他面孔胀的通红,很快有了青紫颜色,眼珠往外鼓,血点出现在眼底,被堵住的嘴角不断滴落口水。
难受。
祁畅双脚蹭在墙上,不断往上顶,试图脱离桎梏,目光模糊,逐渐不甘、绝望。
他明白过来,是莫千澜要杀他,因为做完这件事,他就再无用处。
莫千澜怎么能杀他?
他是赵世恒的弟子啊!
莫家……莫家是他重获新生之处,是他吃饱穿暖的起始,他是在这里做回了人。
纵然莫府是囚笼,满目古旧,规矩严厉,但夜晚也有属于他的一盏灯点起,赵世恒握住他的手,教导他写字,他人生的光辉,是从这里闪现。
他忘记这是囚笼,也是堡垒,一旦从这处处约束他的地方走出去,便得意的忘了形。
他想往上爬,想活命,竭尽全力活成一个好人,效仿邬瑾,以为自己已经脱离苦海,竟不自量力到和庞然大物抗衡。
两腿之间一股潮热涌出,不受控制,淋淋洒洒,弄得肮脏污秽,他抽搐一下,最后想:“又回去了。”
又成了横死街头的乞丐。
做乞丐时,也是这样肮脏,这样不体面。
祁畅不挣扎后,动手的人又维持片刻不动,直到祁畅身体彻底软下去,才松开手,任凭尸体贴墙倒地。
尸体被拖走,躲在远处的黄义仁看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杀戮,心口鼓胀着一股恐惧,像是一团火,悄然侵入他的身体,让他打了个哆嗦。
自莫家之下,皆是蝼蚁、草芥。
天色开始变化,不再是黑沉沉,有了青光,阴阳正在交界,昼夜开始模糊。
黄义仁看到了自己鼻子里呼出来的白气,扯起衣襟掩住口鼻,见殷北带着一队护卫开始巡视。
他能看到殷北单手拎一把长刀,带着杀气,从莫府这一头,走到莫府另一头。
一轮巡视过后,殷北回府,关闭角门,方才的杀戮,轻描淡写的仿佛是吹走了粘在莫家上的一块尘埃。
他在树上又呆了一刻,感觉天色越来越亮,才滑下来,轻轻拍打身上碎屑。
他满心疑虑——莫府外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凑巧,也太直白,就连祁畅的死都仿佛是故意为之,专为引他入瓮。
莫千澜已经疯魔,他不能贸然靠近,必须步步为营。
思量许久,他去街上找了个十多岁的乞丐,那小乞丐一见银子,两眼便泛出凶恶贪婪的光,在得到一钱银子的定银后,立刻前往黄义仁所指之处,脱裤撒尿,随后蹲地拉屎,借机挖开地面,刨出祁畅埋的纸张,带给黄义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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