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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您看您说的,裕儿哪里敢,分明是你也心疼小九儿心疼的打紧,这关窗闭门换衣裳的不就是怕她着凉吗。”
“就你知道的多。”
“对啊,孙儿最懂外祖母。”
内室与外殿只有一门之隔,陆琼九任由常嬷嬷往她身上套着衣服,推了推音容,“自己去找身衣服换上。”
音容帮她系好最后一个扣子,“是,郡主收拾好,奴婢就立马去换。”
外殿几人还在说话,陆琼九听得一清二楚。
“你今日过来哀家这里,不只是单单送些布帛这么简单吧。”太后摸了摸布帛:“不错,入手极滑,色泽润盈,这布料夏日穿着倒是舒畅。就是这颜色,哀家衬不起来。”
“皇祖母真是好眼光,这布帛啊,是孙儿伴读淮绍一生母所制,养的蚕都是精挑细选的,这蚕啊,生得好,吃得好,自然吐出的丝也是最好的。”
“淮绍一生母?”
“正是,其生母虽然出身不高,但一手织布本事可是全大秦无人能敌,甚至一度到了千金难求的地步。奈何前几年去世,这布帛……”太子的手指摸上布帛上的纹路,满脸陶醉:“这布帛也就成了孤品。”
十六长公主猛地提高了声音,兴奋道:“竟如此难得?”
“自是难得,若非淮绍一进献,孙儿就算踏破铁鞋也寻不到啊。”太子看着十六长公主露出的热切目光笑的好不正经,似在犹豫道:“既然皇祖母说这颜色您不喜欢,不如分给小辈姑娘们,毕竟这东西也实属难得。”
秦邦媛眸子亮了好几分,溢满了喜悦。
太后转头望她:“媛儿可是喜欢?”
秦邦媛低下头,羞涩点了点头,未了又补充道:“淮公子母亲的手艺自是极好的。”
她这一句话,让太后望了她好几眼,太子的笑容越发放肆,隐隐带了几丝戏谑。
“那便媛儿九儿便分了吧。怎么九儿还没出来,故意闷在里面不出来可是嫌我罚的重了?”
侍奉的婢女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匆匆去内室催促。
陆琼九在内室听得真真的,淮绍一,淮绍一……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剧烈的跳动起来,手里拿的银簪郑然落地。
“郡主?”常嬷嬷弯腰拾起这根簪子,插在她松垮的发髻上。
她头发勉勉强强不再淌水,但也湿漉的不成样子,只能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让她不至于太狼狈。
她扯住常嬷嬷的袖子:“嬷嬷,我膝盖还很疼,我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再出去吗?”
常嬷嬷看她面色实在苍白,点了点头,“那奴陪您在里面等一会儿。”
她点了点头,寻了个凳子坐下,闭上了眼睛。眼睛刚一闭,满是那日他执长剑杀出一条血路将她背在背上的模样。
她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往来啊。当日宫变,荣国公一家已经被流放岭南,他是又如何回来的?他是又为什么回来呢?
“我求你,抱抱我,好吗?”
陆琼九猛地睁开眼睛,这句话,是淮绍一身中数刀,回天乏术之际,望着她说的。那双望着她的眼睛,挤满了整个她,眼瞳漆黑,目光灼灼,似要将她死死刻进去。
陆琼九虽然未经□□,但到底不是个迟钝的人。
他们并不是血亲,这般拼死救一个人,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郡主,太后等的着急了,咱们出去吧。”常嬷嬷开了门,目光落在她身上,示意那边已经不耐烦了。
陆琼九抿了抿唇,敛下神色,收拾好裙摆跟着常嬷嬷走了出去。
太子秦裕的取笑还在继续,见她过来,甚至还压抑不住心里的调笑心思,围着她转了个圈:“这是什么打扮,湿发垂云鬓,小九儿你又在发髻上推陈出新啦,怎么个子不高,花样这么多。”
陆琼九知道太子表哥是在帮她,旋即赶紧低垂下头,一幅任谁调笑都不理,委屈害怕极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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