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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开张（第1页）

精灵们不忿极了，脸被憋得通红，碍于银霜千年来的积威，只能尽量保持礼貌问：“为什么？我们做的哪里有问题？”

今天要做的仅仅是播种。无非就是把土壤挖开，把种子放到要求的深度，再覆上土。小孩都会的简单任务，他们怎么可能没做好。

“倒两杯水来。”银霜说。

不多时，就有两只妖精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两杯对它们而言很是沉重的玻璃水杯。银霜将两杯水分别倒在人类和精灵的豌豆地中。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人类的土地很快将一杯水吸收殆尽，只剩一个颜色略深的土眼；同时，另一侧的精灵的土地上却还有一个小水洼，水面还在慢慢下降，最后晚了很久，水才被完全吸收。

“咦，怎么会这样……？”精灵们奇怪极了。

水往下渗透的速度不同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两边明明是同一片田的土，没有任何区别——本该。

银霜将空水杯放回托盘，说：“这里的土壤结构非常疏松，你们的魔法不太能单独操纵每一粒土吧？为了像人类的锄头一样一翻就是一坨，是不是将土压实了？”

精灵们讪讪的，确实是这样。控制一整块土可比控制成千上万的土粒要方便多了。

“你们以为土就是土，没有任何区别吗？这片地的颜色为什么和旁边的泥巴不一样，为什么这么疏松，像沙子一样有好多气孔？被压得这么实，会导致水分无法有效渗透，后面的成长过程中植物可能会缺水，也可能导致根系腐烂。现在明白为什么说你们种得不如别人了吗？”

“……”精灵们无言以对。

人类听到精灵竟然犯了这样的错误，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些高傲又美丽的生物看起来非常睿智，还基本个个都会魔法呢，竟然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吗？

——这也是难免的。

精灵种地的历史不过百年，能摸清一些农作物的习性，知道什么时候播种、要浇多少水，甚至能通过叶片判断生了什么病、如何处理，已经是极限了。他们还未达到研究不同的土壤结构对作物的影响的高度。

这让人类产生了一点微妙的优越感，胸膛都挺直了一些。

有精灵小声争辩道：“可是，要维持土壤原本的疏松度，对魔法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银霜嫌弃地白了他们一眼：“谁让你们用魔法了？”

“……啊？”

银霜指了指人类，“他们用魔法了吗？不是一样种得好好的？”

“您是说，要我们像他们一样……”用那种毫不优雅、甚至低下卑微的姿态去种地吗？

干完活，连指甲缝里都塞着泥土，看起来好脏……精灵这么矜持的种族怎么能够做出这么难看的姿态？

而且，他们也没有人类那边看起来很方便的各种工具，只能亲自上手去做。那模样可能会比人类难看百倍，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银霜才不管他们有什么难处，他只管验收合格的作业。

他对人类们说：“你们在这里等会，我去找你们的领主送你们回去。只要不破坏这里的植物，你们可以随意参观。”

尽管他这样说，人类还是没有一个人敢离开原地。他们紧紧抱着农具，仿佛这样更能稳住阵脚。只用眼睛四下看看，赞叹这里的美丽。

“这里的果树结的果子真大啊……”

“领主大人说是新的农业官教我们，难道那就是新的农业官吗？竟然是精灵……？”

“领主大人竟然结识精灵……而且看起来，他在精灵中也很高贵的样子……”

证据就是，精灵们都不敢置喙银霜的话，全都乖乖去重新种豌豆了。

精灵们没有方便的农具，就用手、果树修剪下来的残枝、或者打猎的短刀做活，效率低得令人发指。看得人类农民们心生怜悯，仿佛看到自己家里小孩在玩泥巴……

精灵们在人类视线下，硬着头皮一下一下地刨着土，心中不甘地想：要是他们也有好用的农具，再用魔法控制农具……就不至于这么难看了！

好想要农具啊！

他们渴望地瞟向人类那边，寻思着是否有可能拉下脸来，向他们借一下。可惜路茵很快回来，要带人类回去了。

就算有人肯借给他们，他们也无法归还，徒生许多事端，想想只能作罢。

看着人类消失在传送阵中，精灵们长叹一口气，又松了一口气。

不必被低劣的种族看到他们难堪的模样，也好。

路茵一走，银霜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毫不留情地鞭笞他们，“你们还不快点干活，今天是不想回家了吗？”

精灵们叫苦不迭，埋头用纤纤素手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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