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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看来他完全是因为找错了参照物，才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怪物。

理察和爱德华坐在一起，远远看着正在练习的三人。

起头的往往是威廉，他在钢琴上奏出一段调皮的独奏（solo），即使没有说话，其他人也能听出他的意思：「朋友们，我在等你们加入，一起玩啊！」

然后，贝斯的低音进入，和钢琴交织在一起。

麦可撸起袖子，在下一个小节加入鼓点……

他们你来我往，你追我赶，在同一个和声基础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表现机会，每个人都在表达自己的音乐语言。

这就是爵士的即兴，理察望着那边的三人，再一次感叹天赋的恐怖。

「我本来以为你们会需要我的萨克斯。不过现在看来，就凭他们三人也能在区区达人秀上震撼全场。」理察说。

「那样最好。」爱德华温柔地注视着威廉，「威廉很开心，这就够了。」

「就是你我好像有点多馀。」理察说，「明明你还特意买了吉他，奈廷格尔——我可以叫你爱德华吗？」

「可以。」爱德华点点头，「说起来，理察，我打听过你。」

「怎么？未来的伯爵大人听说了什么消息？」

「你的每门课程都是A，是个标准的优等生，只是在七年级之前神出鬼没。」

「你消息真灵通。」

「奇怪的是，七年级的你摇身一变，开始热心交际，参加了橄榄球队，甚至参选级长。」

「惭愧，不如你四年级就当上级长，快毕业才努力果然还是太晚了。」

「我明白你对人脉的渴求。你的父亲有一间律所，对吧？我本来好奇的是那六年你在做什么。」

「现在你知道了，」理察珍惜地抚摸着黄铜色的萨克斯，「傻乎乎地追求所谓梦想，可是梦想终究不能当饭吃。」

「你是个很优秀的乐手——」

「只是优秀而已。任何资质平庸的人经过不懈的练习都能变得优秀。」

「我和那种天才不一样。」他的下巴往威廉和麦可的方向点了点，「音乐的世界太残酷了，每当看到这样的天才出现，我就感到更加绝望一点。」

「我渴望成功——进高等学府，积攒人脉，继承父亲的律所，这是我最容易成功的路径。」

「……」爱德华无话可说。

如果在这里的是威廉，也许他能用天马行空的思路说出天真乐观的话。

可是爱德华只是和理察一样的现实主义者。他非常理解理察的境遇。他甚至比理察的选择还要少——他注定要继承爵位，被家族责任裹挟。

爱德华看向威廉，他正在和麦可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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