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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着的,于勤的心刚放下不过几天的时间,转眼就有属下的崩溃传遍官船每一个角落,声称那水匪头子不见了,满船都没看见那人身影,八成是不知道怎么逃脱了镣铐,跳江失踪。
而此时的官船,恰好驶过天桂山下,乌庆县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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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州庐野。
「此次诛讨阮义,诸位皆是有功之臣,理应封官加爵,眼下便只需等晋赭王与柏将军的到来。」别宫中,十四岁的楚芃身披冕服正襟危坐,面白如玉,星眸俊目,仔细看去,那五官同楚珩竟足有六七分相似。
其下徐行微抬眼帘,闻言笑答:「于勤传信,就在近日便会到达庐野,只是......」
他刻意停顿,激起楚芃好奇:「只是如何,太仆不必顾虑,但说无妨。」
徐行缓缓开口:「从梌州到殷州,于勤行官船走水路,但在途径沧州时,遭遇水匪劫持,对方声称要同晋赭王小叙,并有意诛杀官员。」
「还有这种事?」楚芃思忖两秒,说,「那晋赭王和于勤可还安全?」
「并无大碍,贼人就地伏诛,水匪首领被活捉。」
「那便等他们到了,让廷尉的人仔细审问。」
「晚了,陛下。」徐行微微摇头,「那人已经从官船上逃跑。」
「这事说来也巧,距离水匪最近的郡县是端寿,而那晋赭王恰好于端寿做了些利民的好事,只是因此或可得罪了当地诸侯……或是士族。」
「端寿?」楚芃视线落在徐行漆黑的眼中,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凉意,「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貌似和陆氏有关。」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便将陆氏推至了风火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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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徐行简直……」
秦祉险些骂出了声,春山居名头挂在了陆绥那里,即便他什么都不管,要是有人需要拉他陆氏下水,他也躲不开,如今的徐行就是最好的例子。
殿前秦祉简直耗费了好一通口舌,才堪堪将竟宝一事从陆氏身上摘了下去,兑忧书斋被烧,楚湛自然不会再露出马脚,后续除了葛向北处置外,楚湛自己也清理了不少门户,因而此时若非要牵扯,唯有当日竟宝时,死于火灾的范丶孙两家士族可供选择。
范无畏是明枪的话,那孙氏就是暗箭。
徐行这么做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挑起两位诸侯间的争斗,谁是幕后真凶不重要,谁输谁赢也不重要,他求的是渔翁之利。
而在这之上,更妙的,则是封官一事。
太仆徐行升任司空,录尚书事,谋士张陏任都邑令,樵阳太守周令升任翼州牧,晋赭王任梌州刺史,而最后一人则是……
「封柏萧鹤为郁南亭侯,领郁南太守一职。」
秦祉动作一顿,郁南?
北靠端寿,西临劭关,东面则是梌州的地盘,刚好位于沧州,隔开了泛州兰干与梌州。
而柏萧鹤作为兰干五大营的将军,被调遣到隔壁州郡任太守,先不说兰干如何想,单是他自己爵位兵权二者皆有,他还能坐得像原来一样稳吗?
兰干与晋赭的联盟,在不知不觉中,就这样被瓦解了。
「说来也是缘分,我的侄子徐生曾在泛州清县任县丞一职,据他所言,倒是与二位有过一面之交。」徐行换了身远天云锦长衫,闲散的喝下半口酒,笑说,「如今二位来了庐野,不如叙旧一番,增添些情谊?」
「何止一面之交呢?」秦祉皮笑肉不笑道,「我们还入府上深入交流了一番,徐生应当记忆深刻才对。」
即将一脚迈入堂内的徐生闻言牙齿都要咬碎了,他带着怒意瞪向秦祉:「的确,记忆深刻极了。」
「在下自诩同殿下丶将军二人非常合得来,因此特意......」
「没有。」
「并非。」
二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了徐生的客套话。
徐生一口气差的没上来,歪头咳了半头。
而这份徐生自己定义的特殊的关系,却让他记了足足半年之久,久到日后徐生以校尉之名,带兵攻打梌州时,开口的第一句便是眼下的受辱之恨。
只可惜秦祉反倒完全不记得了,站在城楼上听着那话相当迷茫,又一次无形的刺激着对方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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