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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婉握着茶杯没有递给霍莲,也没有再说话。
深夜的室内陷入凝滞。
“不对。”梁思婉忽然说,“你为什么会梦到北境?是不是那边有什么事?”
霍莲哦了声,他想起来了,先前是有点事,在御书房听到了,原来还是记在心里了。
“没事。”他说,从梁思婉手中夺过茶杯,仰头喝了,再塞给她,转身向床上躺回去,“熄灯。”
梁思婉握着空茶杯站在原地,身子微微发抖,要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将一口气对准烛火吹了过去。
烛火熄灭,室内陷入黑暗。
……
……
京城春光明媚的时候,北地还只是刚蒙上一层浅绿。
青光蒙蒙的荒野,刚从地下冒出头的嫩草上凝结着露水,下一刻有一只穿着草鞋的脚踩上来,露水和嫩草一起倒回土地里,不过浅浅一下,草鞋迈了过去,小草摇晃着站起来。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也就二十出头,五官清秀,肤色发黑,一手里拎着扁担,系着绳索,一手抓着一块干饼,不时咬一口嚼啊嚼。
他的步子很大,走的很快,宛如要去赶早工。
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年轻男人回头看了眼,见大路上奔来一队兵马,踏起尘烟滚滚。
他收回视线,忽的在荒野上撒脚狂奔。
但人两条腿跑得再快,也比不得马匹四条腿,很快那群兵马追上将他围住。
“陈十!”为首的将官喝道,“你往哪里去!”
说着话手中的马鞭向年轻男人身上挥去,打向他握着干饼的手。
“竟然还吃得下饭!”
被唤作陈十的年轻人没有惊恐不安,微微一侧身,避开了长鞭。
“有话说话。”他喊道,“别糟蹋粮食啊。”
第14章两相对
马鞭没有再打下来,但也没有散开,人和马匹都虎视眈眈围着。
陈十将手里的干饼吹了吹,继续吃起来。
“这是要跑吗?”为首的官兵冷笑说。
陈十看他一眼:“四将军这是要抓我了吗?”
被唤作四将军的男人三十出头,脸上一道伤疤,他从马背上跳下来。
“你不跑,我怎需要抓你?”他咬牙喝道。
陈十哦了声,再次咽下一口干饼,说:“我一个墨徒,跑不跑,大人都有资格抓我。”
四将军抓住他衣襟,愤怒喝道:“这些年如果不是我相护,你早就被抓了,用得着等这么久。”
陈十任凭他揪着衣襟,笑了笑,说:“是,多谢梁四子将军,在你们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出手相护,让我们北堂留下些许幸存者。”
梁四子脸上的伤疤随着表情变幻狰狞一刻,他松开陈十,冷冷说:“不用谢。”
四周的兵卫安静地看着两人,一个是北墨墨徒,一个是谋逆被斩的梁大将军义子,在当年那种时候,的确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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