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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驹持着把刀,还想冲回去:“二爷还没回来了,咱们如何能走,让这人先走,咱们救二爷去?”
齐高高急眼儿了:“便他死了,罗家大姑娘也有我了,不跑,你要等马邦的番子们吃了你?”
说着,他翻身上马,将好容易解救出来的朱佑镇一拖,转身就跑。
骡驹连着吼了几句没良心,跺了跺脚,遥遥瞧着一片乌云飘过来,一咬牙,又朝着黄沙漫天,马蹄疾走的战场冲了过去。
这时候陈淮安也逃出来了,正在戈壁滩上玩命的奔跑着。
他身上所受最重的伤,是左臂上一道深及三寸的口子,肌肉整个被拉伤,几乎划断一条胳膊,是他在抢夺朱佑镇的时候受的。
叫骡驹拖着跑了几里路,俩人躲进河里,一人含了一根麦管子透气儿,才能躲得过马帮的追兵。
骡驹不比齐高高是只总想抱窝的大杜鹃,老还想着人家娘子,是真心实意拿陈淮安当好哥们,瞧着陈淮安一件袍子上满是血迹,抹了把脸上的泪,颤声问道:“二爷,你咋样?”
陈淮安从水里凫了出来,啐了口泥沙,道:“骡驹,过来仔细瞧瞧,你二爷我脸没破相吧。”
骡驹瞧着他一脸胡子横生,两颊深陷,瘦脱了相,蜕光了毛的野狗一样,点了点头:“瞧着已经没相了。”
陈淮安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摊成个大字在河摊上:“那完了,你家嫂子是不会再要我了。”
却原来,是为着这个。
这段日子,他们东奔西躲,在戈壁滩上忙着实验火器,虽说吃住都不错吧,到底因为劳苦,全都瘦脱了相。
而陈淮安的相貌,以男子来论,阔朗大气,便一件直裰,也满身风骨。可有一点不好,只要胡须长一点,瘦一点,真真儿的马瘦毛长,又仓惶又寒酸,再兼他昨夜一夜从凉州府奔赶至此,又受了伤,简直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骡驹瞧他伤心成这个样子,只得又违心的夸了两句:“大哥的相貌,没得说的,就连方才咱们救的那位公子,于逃跑之时,还不忘赞您,虽说一介书生,但相貌堂堂,顶天立地,一瞧就是能成大气之人。”
陈淮安苦笑了笑,一把掰上骡驹的手腕,道:“走吧。”
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有葛青章一般如花似玉的面庞,还是省了瞎折腾吧。
作者有话要说: 葛青章:凑不要脸,纵欲过度。
陈淮安:我要说我这脸是憋青的,有人信吗?
第94章书生擅武
三日之后,凉州府大都督府。
二皇子朱佑镇由大都督林钦陪同,就在正殿,等候救他性命的那几个书生。
朱佑镇生于宣宁三年,肖蛇,而今年恰是个蛇年,也是他的三十六岁本年。
大明的国境线,北不过宣府卫,但是西边,却一直要到永昌卫,而塞外这一片大平原,朝廷一直很重视,因为它算是除了两淮之外,最大的粮食产地。
朱佑镇代父巡边,却不料居然遭遇一场绑架,可以说是吓掉了魂魄,不过,他虽生于优渥,但为人心思镇定冷静,经过三天的休养,已经缓过来了。
不一会儿,救他的三个男人,陈淮安,齐高高,骡驹,还有在永昌卫布火药的王金丹,就全来了。
早在来之前,林钦便给朱佑镇解释过,说这王金丹是秦州知府家的大少爷,自幼喜欢钻研火药,自己研制出来用鸽子粪,桦树灰,以及尿液等物治成了火药,因要找个试炸,才会悄悄在永昌城外布火药阵,谁知居然阴差阳错,就帮永昌卫解了一场围城之困。
真相是否如此,自然可以留待后察。
但他冒着杀头的罪试治火药,误打误撞下就成功抵抗了一场外夷的入侵,却是实打实的。将功抵过,这时候肯定也只有赏,没有罪了。
听说王金丹自幼喜武不喜文,而父亲又逼勒着他,要他读书,他才义气用事,跑到边关来,朱佑镇一笑道:“既是如此,本宫准你从此在林指挥使手下当差,你若愿意,就拜他一回,从此认认他为主帅吧。”
王金丹一直以来跟着陈淮安跑前跑后,想要的就是这么个机遇,可以让他从此弃文从武,在沙场上争功名。
有皇子发话,他爹王世昆那儿自然就没什么话说了,所以他当即一拜,便算是参军了。
比之解了围城之困的王金丹,朱佑镇更感谢的,是于匪阵中把他救出来的陈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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