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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桡带他到一楼的客房,这里连着对外的大门,隔壁就是厨房。
“睡这儿行吗?“她问。
“挺好,”沈问埕瞅了一眼大门,“正好有什么人进来,都要进过我这关。”
……
“我们这儿都是老邻居,人少,没小偷,你放心睡,”她拽了一下他的衬衫袖子,“跟我来。”她说着,已经先沿着狭窄的木质楼梯往上走去。
沈问埕两三步跟上,到了二楼,她睡得卧室一旁就是洗手间。姜桡打开洗手间的灯:“我家就这么一个洗手间,你半夜上楼的话,小心点儿别摔到。”
她都介绍完,才想起:“要洗澡吗?”
沈问埕稍稍侧身靠到门框上,没回答。也不知是因着屋外江南一场雨把空气弄的水气重,还是这里本就是洗手间,湿度大,他只瞧着姜桡的面容,尤其那双眼像被水浸过似的。
“洗不洗?”姜桡脸颊红润润的,低了声音问,“我好给你准备。”
“准备什么?”沈问埕问。一句明知故问。
还能准备什么。
她稍偏过脸,瞧外头的雨:“还是洗吧,我先帮你把窗户关上。”她说罢,步子尚未挪动,被他一只手捞回来。
“我去关。”说是这么说,他纹丝未动,倒是把她搂得更牢了。
姜桡心怦怦跳得厉害,呼出的气息热乎乎地落到他的领口上,像烟柳一下一下地撩着他。或是飞絮落湖面,随波逐流地往心里淌。
“你不是说……”话音未落,就被他亲到了唇上。
他一声不吭,压着呼吸,亲得她一阵一阵恍惚,一会儿觉得雨是不是停了,怎么不闻声,一会儿又觉得似乎已成了倾盆大雨,震耳欲聋得全是雨打青石板路。
脚底下仿佛站得不是瓷砖地,而是刚刚走过的高低不平石子路。
……
“我去关窗户。”他抵在她唇上,低声说。
姜桡趁着这机会,离开门边,步履仓促地进了卧室。幸亏也是这两天回来的,新毛巾都准备好了,只是没有换洗的衣服。她想问,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没多会儿,就是大门重新锁上的动静。姜桡走出房间,问楼下:“有谁来吗?”
“送行李的。”沈问埕的声音回答。
没多会儿,他拿着干净衣裳上了楼,经过她身边时,姜桡塞了毛巾给他,叮嘱他洗浴用品就在里边,随手能拿到。
姜桡回到卧室,收拾起早上急着出门弄乱的沙发和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拨了几个台,听到浴室传出了水声。她怕再开大声吵到邻居,左邻右舍都是年纪大的老人,休息得早,八点多就睡了。
外头的雨早停了,因为有风,雨潲了不少在窗台上。她像实在闲得慌,没事找事做一般地楼上楼下拿了干湿纸巾,把主卧客卧的窗台都擦了干净。弄完,想想,索性把客卧重新收拾了一番,等再回楼上,沈问埕恰好从浴室出来,短发刚擦过,额前稍乱,灯光照下来,凸显他面孔清俊,下巴颏线条清晰……姜桡不免多瞧了一眼。
沈问埕似乎晓得她在看什么,笑着说:“家里有水没有?有点儿渴。”
姜桡想去拿,被他拉住:“我去拿,在厨房?”
“对。厨房有热的,冰箱里也有冰的。”
姜桡在卧室和洗手间中间徘徊了三两步,最后想,怎么在自己家里和个外人似的,于是关上门,打开热水,解开了长发。
白雾渐起,任温热的水淋到肩上,脸上。闭上眼刚享受了没两分钟,就听到外头电视节目被调得声音很大,她一下子就明白,沈问埕是和刚刚在外的自己一样,想用电视的声音盖住浴室洗澡的水声。她不得不关上水,光脚跑到门边,开了一条缝:“沈问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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