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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山犬庞然大物但性格安静沉稳,见了他只动了动豆豆眉,尾巴顺着池灿小腿扫了一下,便不动了。
池灿帮它把脖子上的项圈摆正了一点,嘀咕着像在说什么悄悄话。
他蹲着的时候栽着脑袋,身体完全折了起来,脊背显得很薄,衣领里后颈突出了那块脊骨的线条。他身量都遮不住旁边的伯恩山,只是皮肤被衬得更白了,阳光从玻璃门外洒进来,那一片都反着莹润的光泽。
“池灿。”李景恪从里面出来,在大厅找到他,隔得不远不近地叫了他的名字。
池灿手上明显地顿住,他慢慢站起来,转身朝李景恪走过去,叫了声哥,然后说:“我就来晒晒太阳,等会就写作业去了。”
“之前不是说要拿手机查资料吗,”李景恪把手机递给了他,说,“查到小狗这里来了。”
池灿抿抿嘴角接过手机,指尖和李景恪的碰了两下,李景恪抬手摸到他的颈侧,把粘上的狗毛拿走了。
池灿咽了咽喉咙,见四下没人,才忍不住想要贴过去,但门外突如其来变响的脚步声让池灿瞬间停住了,有些慌张,往后退一步扭头去看。
雕刻师傅不紧不慢从外面推门进来,小酥肉立了立耳朵,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师傅有些年纪了,肤色黝黑,他朝李景恪点了点头,又看见池灿,寒暄道:“弟弟放假了,是不是要考大学了,周末不补课啊?”
池灿修正了自己的姿势,依照李景恪以前的介绍喊道:“高伯伯。”
“不补成绩也还好,”李景恪站得很直,目光在池灿身上停留了片刻,面色如常地说,“不用我操心。”
“那就好啊,”师傅在木桌上找着雕刻花样的草稿,问道,“对了景恪,上回那批料子全盘完了,你那块宝宝佛那么久了是不是已经送出去了,之前拍了照留了底稿吗,我好存个档。”
李景恪微微皱眉,走过去说:“起货后你没拍估计就没有,晚点我一起发过来。”
一时间仿佛被一石激起了层层涟漪,池灿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没动。
他起初猛然兴奋了一秒,感觉已经猜到李景恪要送什么,但只需冷静片刻,就会发现这和他无关,该送的早送了,而不需要他求。
李景恪撑着手臂偏头看向他,神情有些复杂,没想到就这么突然地让池灿知道了。
李景恪还没说什么,伸手要去搭池灿的肩膀。
“我去写作业了。”池灿不明显地避开了,喃喃说道。他没看李景恪,然后径直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
雕刻师傅全然不觉,哼着小曲朝李景恪招招手,往工作间里去了。
李景恪看着被池灿关上的那道门,忽然有种被忤逆的感觉,却没有发火的理由。
他顶了顶腮,低笑了一声,从烟盒抽了根烟夹在手里,推门而出前经过那条懒洋洋的小狗,俯下身勾着项圈用力摸了它一把。
第50章十二月七号
池灿回到办公室里迅速地关上门,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听见没有脚步声过来,松了口气但同时心里空落落的,一个人缓慢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他看着桌面上摊开的参考书和课本,密密麻麻一堆字,仿佛又晕字了,感觉学习还是那么的痛苦。
学习一直都很痛苦,能掩盖痛苦的好像大多和李景恪有关,现在它暂时失效了。
从前他想要夸奖,感觉李景恪能因为他产生一些情绪波动、开口夸夸他是件难事;如今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不是从前没长大的小孩了,不是考试考好了就非得要个奖励傍身的,而李景恪确实只有池灿一个弟弟,会跟他拥抱,偶尔接吻,不介意池灿那些逾矩的举动,睡觉时不再只有一道仿佛难以撼动的背影。
池灿很深地运着呼吸,吐出胸腔里那点郁积的空气,掏出李景恪的手机看了看,密码四个1然后滑动解锁。
李景恪的手机桌面一向简洁干净,短信和微信那些池灿都没去点开过。每次李景恪都直接让他拿来用,似乎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也相信池灿不会乱翻。
池灿一只手握起了笔,刚开始真的只是查资料,他输入了这次自己期中模考的成绩,比对省内往年不同批次的录取分数线,再具体到那几所有名的高校,最后查了一遍风城市州内的学院学校。
离顶好的还差着一点,比中间的又还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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