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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下意识回,父亲希望和你对决疆场的希望可能实现不了了。”
曹丕:“……?”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昂着头看向了自家兄长,说道:“我觉得,阿兄您可能比我更适合当伯喈先生的弟子。”
敢情因为乔琰先前的那一顿弯弯绕绕,让曹昂处在了精神紧绷的状态,以至于忽然听到了这样的一个聊家常话题,居然得到的是这样的回复。
这回话的情商可着实是有点低了。
但曹丕转而又想,曹昂作为曹操的长子,在此番出使并州中拿出的居然是此等表现,是否也是在降低兖豫二州在乔琰这边的威胁性?
可当曹丕再看向曹昂的脸的时候,又怎么看都觉得,兄长是值得敬佩的,但也不必给他勉强找什么借口。
他便又问道:“乔并州还与你说了什么?”
“她说看得出来父亲很想念儿子了,因此可以将你先接回兖州住上一阵子,等到收到了父亲对这出交易筹码的答复再将你送回也不迟。”
见曹丕皱了皱眉头,曹昂回道:“不过我没同意此事,只说让你在此地专心就学就是,看得出来你在此地的情况尚好,我与父亲也就放心了。”
曹丕当即松了一口气。
他这个兄长是一根筋了一点,但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总不至于变成个拎不清的蠢蛋。
他若是在这等交易都未谈妥的时候回返兖州,一来得算是乔琰给曹操卖了个好,显示自己于那敲诈索利之余,并没有将人充当人质的想法,二来,邺城朝廷那边必定要过问他的去向,到时候麻烦多得很,还不如姑且维持现状。
只是这人小鬼大的孩子看了眼兄长离去的背影,又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
跟乐平书院那些已经往徐州和幽州派遣去试炼的年轻人相比,他这兄长明明已从军数年了,怎么倒像是还更嫩一些。
不过这跟他这个还在和蔡邕进学的人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等他长大到可以出来做事的年纪,父亲的立场都已经进行过一番重新调度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看着曹丕端着这么一派放松的表情和她告辞,乔琰都忍不住在他走后笑了出来。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但好在,心眼多的那个现在还握在君侯的手里。”戏志才回道。
距离乔琰崭露头角到如今的十年一转,他们在关注于此刻的州郡局势之余,也不得不将一部分目光放到那些年轻人的身上。
这其中还真是有些有意思角色的。
不过事实上,若是按照年龄上的划分,乔琰也还能算是年轻一代的行列。
二十周岁!
这种比起其他的竞争对手更有发展潜力可言的年龄,和她做出决断的坚定,都是让他们这些下属深觉安全感之处。
“不提他们了,”戏志才琢磨着,别管曹丕有没有心眼,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他也没有将其发挥出来的本事,和在天下间搅动风云的机遇,与其关心于他会不会顶着蔡邕的负面影响也成长成了一个合格的政客,还不如想想别的,比如说:“君侯觉得,文远会在何时揭穿田元皓的身份?”
“以文远的性格,不会耽搁太久的。”乔琰想了想回道。
她将这个任务交给张辽,便是看中了他身上的决断力和令人归心的亲和力。
这两件特质加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叫破身份,只要操作得当,必定会让田丰迟疑。
在这件事上乔琰的判断并未出错。
田丰夜半醒来,瞪着上头的屋顶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在方才的梦中,张辽彼时的那句“田元皓先生,君侯令我带你参观一番这幽冀边界”,竟然又出现了一次。
但更离谱的是,他将乔琰把他在那场弘文馆辩论后提拔上来的画面也又梦到了一遍,而这一回,乔琰说的赫然是“田丰,你是个奇才啊,何必还要留在那袁本初身边效力呢?”
他连忙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谁家对探子是这般心大的,竟然可以放任对方在自己的地界上随意探查机密。
应该没有那么早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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