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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这几个月长公主受气太多了,尤其昨日想去参加婚宴还吃了个“闭门羹”,傲气万分、心比天高的长公主哪里受得了?这不,将屡屡与她对着干的南宫皇后和夺了她儿子心上人的卢剑,恨到了骨子里。
终于废了卢剑,长公主心里头的恨啊便全部倾泻出来,恐怖狰狞地挂在面皮上,瘆人得很。
办完事回来的青衣小厮,一跨进房门,便觉背脊发毛,只偷偷儿瞅了长公主一眼,便飞速低头垂眼不敢再看。
生怕再窥视一眼,今夜他就噩梦连连,睡不安生了。
可双眼瞧不见了,耳朵却还能听见,长公主那魔性的笑声接连不断爬进耳里,小厮心头一阵阵发毛。抿唇忍了好久,青衣小厮见长公主还狞笑着趴在窗户那偷看,没有离开的意思,小厮忍不住有些发急,提醒道:
“长公主还是赶紧撤吧,出了这般大的事,京兆府的人很快就到,届时街道戒严,两边街道口一封,进出就不方便了。”
万一被京兆府的人逮住长公主在现场,就大事不妙了。
依着青衣小厮的意思,这长公主就不该到这灾祸现场来,免得节外生枝。奈何,长公主倔强,非要亲临现场看,说是唯有亲自看着睿王夫妇倒在血泊里丧命,才够解心头之恨。
长公主看着睿王身下那一滩污血啊,憋在心头几个月的闷气总算是解了,最后狞笑一声,才愉悦地接受了青衣小厮的催促,难得好脾气地回属下道:“好,这就撤吧。”
说罢,长公主又恋恋不舍地最后望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卢剑和林灼灼,才美滋滋地提起裙摆转过身来。动作轻盈地戴上小厮递来的白纱帷帽,戴好了,便扬起头颅、志得意满地出了厢房门。
顺着木质楼梯往下走时,过堂风吹拂起长公主细腰上的朱红飘带,翩跹起飞,长公主余光瞧见了,也不知怎么的,再次回想起方才卢剑夫妇被撞飞出窗的一幕——
当时,卢剑夫妇一身喜庆的衣袍,就那样飞在空中,给明媚的秋光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真心美啊!
尤其“砰”一声砸在地上,砸出一大片鲜血时,比她朱红色的腰带更美三分啊!
长公主唇角上翘笑着下了楼,边用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抚弄朱红腰带,边脚步一拐,就要好心情地跨出酒楼正门。
“主人,咱们的马车停在后门。”青衣小厮见长公主要大大方方从正门出,连忙小声提醒道。
这做了坏事,还是别明目张胆从正门出了吧,免得被有心人认出长公主在灾祸现场,就不妙了。
可惜,这样的谨慎心思落入长公主耳中,一句句全扭曲成了“窝囊”之意,她岂是这样的窝囊之辈,堂堂一国长公主,连正门都不敢大大方方地走,只能灰溜溜走后门?
“闭上你的臭嘴!”透过帷帽上的白纱,长公主低声训斥青衣小厮,捞着长及腰间的白纱晃了晃。
无声示意,她戴着长长的白纱帷帽呢,普通老百姓岂能认得出她来?
高傲自负的长公主再次怒瞪脑子不够使的小厮,一甩身前白纱,抬起她高贵的脚就径直迈出了酒楼大门。
青衣小厮只得盼着平安无事,低垂眼眸,跟随在长公主身后出了门。
长公主一出门,就嗅到了风中浓烈的血腥味,难闻得很,不过因着心中欢喜,到底忍住,没从衣袖中掏出帕子来掩鼻,甚至还深呼吸了两口,深深地嗅了嗅卢剑夫妇污血的味道。
嗯,血腥味儿够浓。
就在长公主微微仰头,深呼吸第三口时……
“长公主,您怎么在这?”
街道那头,几十个身穿捕快衣裳的衙役骑着大马疾驰而来,领头的是一匹枣红色大马,马背上一身官服、威风凛凛的苏炎眼尖,瞅到长公主的身影,果断勒停马匹,朝长公主高声喝道。
军营里训练出来的状元郎,当真早不是曾经斯斯文文的白面书生了,苏炎这高声一喝,那些围观的人群纷纷转过身来看。
本就质疑幕后黑手是长公主的老百姓,这回见长公主居然就在车祸现场,一个个越发认定就是长公主干的了。
长公主听得苏炎一声喊,眉头立马蹙起,心头怨怪苏炎眼力太好,居然一眼将她给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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