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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还早,你再睡会儿。”
闻言季时傿往旁边蜷了蜷身体,想给自己找个舒服的睡姿,这动作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梁齐因,硬是伸手蛮横地将她捞进怀里,胸膛贴上后背,得抱在一起他才安心。
季时傿现在脑袋又昏又沉,四肢像是被拆卸过一般,别说还手了,连动弹都困难。现在无比想给昨天的自己一巴掌,梁齐因这种“守身如玉”两辈子的,技巧生疏不说,也不知道从哪里攒的一身劲,闹腾大半夜居然还精神抖擞的。
他这动作不免叫人怀疑,季时傿艰难地抬臂给了他一肘,压着火气骂道:“还来?你差不多得了!”
梁齐因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她误会了自己的用意,坏心眼地故作委屈道:“我没有,我就是想抱着你。”
“……”
季时傿闷头不想说话了。
梁齐因盯着她对着自己的后脑勺,不用想也知道她现在有多尴尬,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挨上前将下巴靠在她肩膀上,蹭了蹭道:“睡吧,天亮前我叫你。”
说罢伸出手,隔着被衾搭在她腰间,轻轻拍了拍。
季时傿是真的困得厉害,纵然刚刚还有力气骂人,这会儿对软声轻语的哄睡则完全没了抵抗力,脑袋一空,便睡得昏天黑地了。
赵嘉晏与大渝公主的婚宴,外邦使团也在,这般重要的场合,像季时傿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是必然要到场的,天亮前就得开始洗漱、束发着朝服,现在已是五更天,根本睡不了几时。
窗台上的滴漏又淌过一轮,天色渐青,时不时地传进来几声鸟鸣,过了片刻,外面有人敲了敲门,琨玉试探道:“姑娘可醒了?”
梁齐因睁开眼,将季时傿肩侧的被角捻好,而后才翻身捡起垂落在地的中衣,简单系上后下床开门。
琨玉等在外面,听到开门声便抬起头,一见面前站着的是梁齐因,顿时愕然,舌头如同打了结一般,“世、世子……”
梁齐因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颔首道:“琨玉?”
“是、是奴婢。”
她打了个颤,昨夜梁齐因被她们姑娘带回来的时候,尽管狼狈,却总让她觉得渗人心慌,一夜过去他又像是变了个人,可这般柔静温和的笑容,琨玉却不知道为什么,叫她如芒在背。
一抬眼便能瞄到梁齐因颈侧衣领下欲隐欲现的抓痕,霎时间明白过来什么,脸一红,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好低下头飞快道:“姑娘该起来洗漱更衣了,不然会赶不上时辰。”
梁齐因点了点头,“好,稍等,我去叫她。”
说罢又将门阖上,琨玉等在门口不是,离开也不是,只能从台阶上走下,站到院中央等着。
梁齐因返回屋内,欺身撑在榻上,拍了拍季时傿的手臂,轻声道:“阿傿,该起了。”
季时傿迷瞪着眼,嘴里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下意识往被衾里钻,梁齐因好笑地拨开她闷到头顶的被子,“大将军因为赖床不出席宫宴,被人知道了有损威严哦。”
季时傿掀开被子,眼睛都没睁开,暴躁地吼了声,“你以为我愿意!”
梁齐因自知理亏,跪坐在榻上,从床角拾过散落的衣物,“我帮你穿衣,你靠着我再眯会儿。”
说罢挪到坐都坐不稳的季时傿身后,抬起她的胳膊,动作轻柔地给她穿上主腰,手从腰侧绕到身前,将绸带系紧,再套上小衣,整好中单,才起身开门让等在外头的琨玉进来。
季时傿不好再赖着,无奈地趿着鞋子走过去漱口,叼着牙刷时头还点个不停,梁齐因见状只好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牙刷,捏着她的下颚给她漱口。
琨玉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
她擅梳发,不管是按武将样式将头发完全束起,还是按未婚女子的发式将部分头发披在肩后,她都很拿手。
只是季时傿平时虽不至于整日盔甲在身,但也很少打扮,进宫为了庄重倒是会束发正冠,琨玉照常梳起她的头发,然而刚抬手,便蓦地瞥见季时傿后脖颈上咬痕一片,如同狗啃得一般,忙讪讪地松了手。
还是不要束发了。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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