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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忍不住拽了拽他的手臂,她仰起脸问:“殿下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今晚月光皎洁,满天繁星,谢缚辞带她来的地方,入了夜后更是犹如仙境。
“到了。”
谢缚辞松开她的手腕先走了几步,长身伫立在广阔的夜空下,今夜他破天荒穿了一身极其淡雅的白色长袍。
夜风吹起,他的玄色披风迎风摇曳,仿佛与冰冷的夜色融合。恰是那身白袍在皎皎月色下更加夺目,衬得平日邪魅无比的他,今晚仿若清雅的书生君子。
恍惚间也令姜沐璃有一瞬间的错觉,眼前这一幕仿佛与两年前那个傍晚的场景重叠。
姜沐璃神色微怔,深深地凝望他许久,直到看清他俊色的面容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她才故作自然地挪开目光。
她逡巡四周,但见他们所到之处四周被一圈密林所围绕,而此处正位于最高的地段。
谢缚辞正站立在最顶上看着她。
他阔步向她走来,眼尾含笑,温柔得不像话:“这里是皇宫里的后山禁地,你放心,此处平时并不会有人过来,尤其这块地方……”
他语气微顿,愉悦至极地道:“孤特地下了严令,若有谁胆敢闯入,便杀无赦。”
姜沐璃眸光扑闪,试探地问:“那……我来了呢?”
谢缚辞停至她面前,嗓音低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是孤的例外。”
他漆黑的眸光就这样久久落在她的脸庞上,一时间,姜沐璃顿时觉得脑内嗡嗡作响,周围不知是夜里的簌簌风声,还是她微微乱跳的心跳声,通通闹得她心烦意乱。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谢缚辞第一次正面回应,不会杀了她。
姜沐璃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对他今晚的反常,也对她不安跳动的心。
可转而想起她与他之间的孽缘,她垂眸掩盖住心中的酸涩,躲避他灼热的眼神。
半晌后,她抬起红润的脸颊,盈盈看他:“那么殿下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扬唇淡笑,复又拉起她的手腕往前走。
姜沐璃停至他方才站的山顶处,漆黑的夜里,待她垂下眼看过去,才发现这是一处悬崖。
谢缚辞道:“此处是皇宫内最高的地界,虽不及广雁楼那般高,可看尽长安,但同样能以别处的视角将这偌大的皇宫收尽眼底。”
他眺望着皇城,眼底一片幽暗,夜色深沉,实在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姜沐璃感受着山顶的冷风,望着繁华的皇城,心里很是震撼,此时正入夜,皇宫的各大宫殿还点着昭昭灯光。
平日里那般金碧辉煌,碧瓦朱甍的宫殿,一栋栋繁丽的亭台楼阁,皆化作渺小的建筑,被她一眼扫尽。
忽然,她的掌心被一股滚烫的热意包裹。
男人一双骨节分明白皙干净的手牢牢裹住她的手心,低声道:“这里,是孤十岁以前,每个晚上都会来到的地方。”
那时候,他每晚都会坐在这里,看着被烧塌的凤仪宫一点点的重铸起来,再看着自己的姨母搬进了新建立好的凤仪宫,再眼睁睁看着这座皇城,一点点失去了他母后最后存留的痕迹。
“当初站在这里看着这座冰冷又繁华的皇城,你知道孤在想什么吗?”
姜沐璃问:“想什么?”
他轻缓地道:“孤在想,什么时候孤才是这座皇城真正的主人。”
闻言,姜沐璃脸色大变,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殿下慎言,即使你是太子,可是这种话若是让他人知道了,陛下也会判你个谋逆之罪的。”
夜色里响起他清润的声音:“孤只跟你一人说过。”
“什么?”她怔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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