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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成,我能干下来,你非要叫我说干不来,那不成了说瞎话欺骗主席欺骗组织了?”
这年头,欺骗主席欺骗组织可是大罪,老王头一下子被堵得张口结舌,半天才气急败坏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咋会干会计?我看你就是逞强!你赶紧去跟满银说说,叫永群去顶这个缺,永群比你有本事,也比你会来事儿。”
孙桂枝冷笑道,“既然他比我有本事,还比我会来事儿,那叫他自个儿去找满银说去啊,还叫你来找我干啥?”
老王头又被堵了嘴,气得冲孙桂枝吼道,“老大家的,你以为叫你去当会计是你自个儿有本事?你还不是沾永庆的光,可永庆的光不能叫你一家都占完,他不光是你男人,他还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他还是永群的大哥,当年他在部队,家里家外的事可都是永群在帮他操持,永群他发过一句牢骚吗?永群老实,啥也不争,可你也不能不叫他落一点好,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得一碗水端平。。。。。”
老王头说得是唾沫横飞,就好象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一样。
孙桂枝现在终于明白了,为啥她娘每次一听老王头说话,就手痒脚也痒的想活动活动手脚,因为她现在也有这种冲动。
你说一个大老爷们儿,咋就那么碎嘴子,这些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他都说了快二十年了,他不烦吗?
他也不想想,要认真掰扯起来,王永庆付出的还少吗?
王永庆在世的时候,每月给老王头5块钱。
王永庆每月工资是36块钱,说起来,给老王头5块钱是不算多。
不过,除了每月这5块钱,逢年过节,还得给老王头10块钱的过节费。
而且,老王头说了,爱军他们姊妹几个结婚的时候,他是一分钱都不会出的,还有就是以后他和王奶奶的养老和后事,王永庆也得全包起来。
除了这些,老王头还要求,王永群家三个小子结婚的时候,王永庆得出一半钱,理由是王永庆之所以有出息,那都是一家人抬起来的,他不能有出息了,就忘恩负义只顾自己,他得回报爹娘兄弟。
王永庆不是那种愚孝的人,老王头的话,有些他没意见,比如给爹娘养老送终。
他是家里的老大,又是家里唯一一个拿工资的人,给爹娘养老送终,那都是应该的。
侄子结婚,他帮衬一下可以,可全部都包圆,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他们两家早就分了家,凭啥要他当这个冤大头?
不满归不满,王永庆也没有当场反驳,一是他知道他爹的为人,他要当场驳回去的话,他爹肯定闹得家里不得安生。
再一个,王永群的孩子都还小着呢,要娶媳妇,那都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那时候,说不定他爹就不会这么偏心眼了。
王永庆可真是高估了老王头的为人,就因为他没有当场驳回去,在老王头这儿,就是同意了,这也导致王永群家三个小子娶媳妇的时候,老王头揪住这一点,跟孙桂枝闹了好大一场。
孙桂枝自然也没让他。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再回到老王头想叫王永群接替孙桂枝当会计这件事儿上。
孙桂枝跟她娘罗老太性子不一样,罗老太的性子有点躁,跟老王头向来是刚对刚,硬碰硬。
孙桂枝的性子则象她爹,不声不响,然后一招制敌。
她也不跟老王头吵,也不跟他闹,就冷眼看着老王头在那儿唾沫横飞。
等到老王头说得口干舌燥,再也说不下去的时候,她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刚我不是说了嘛,我去当会计,那都是队里安排的,我要是不当,那就是不服从组织安排,我可没胆子上赶着给自己弄这么大一顶帽子戴,你要真想让永群干,你还是去跟满银说,反正我是没那个胆子跟他说,我还得留着命给你养孙子孙女呢。”
老王头气得暴跳如雷。
可不管他怎么跳脚,孙桂枝都是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一会儿把王莲清喊过来,问她王美清有没有醒,一会儿叫王爱军把纳了一半的鞋底拿过来,她要纳鞋底……
老王头很快便泄了气。
要是儿子敢这么对他的话,他早一巴掌呼过去了。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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