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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场景下，陆斩风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嗯。”

宋听雪露出了个小小的笑容：“我可以每天来看你吗？”

每天，意味着接下来的日子，他都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这是个非常巨大的诱惑，仿佛裹着甜蜜的刀刃，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

陆斩风垂在旁边的手指微动，淡淡地道：“随便你。”

“在看你前我会提前跟你说，”宋听雪望着他，笑意如水纹在唇角荡开，“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陆斩风：……

男人喉结轻滚，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他早已丧失拒绝的权力，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原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再问一次，只再多问一遍，陆斩风便溃不成军，毫无招架之力。

宋听雪显然有备而来，连笔都准备好了。

从对方手里接过笔的时候，陆斩风轻轻摩挲笔身，舌尖抵住唇角，他平静地问：“宋听雪，你到底想干什么？”

“显而易见，”宋听雪把手心递到他面前，那是唯一留给他落笔的地方，他语气柔和而缠绵，“陆总，我想追你。”

仿佛精密的仪器被拨乱，无法运作，时针大乱，流淌的时间混淆。

这一瞬，无数只早就远去的蝴蝶重新飞回，在他眼底掀起了阵风暴。

原本顺畅的落笔忽而卡顿，笔尖在青年手心落下个浓重墨点。

陆斩风轻闭了下眼睛，将那点扩散开的涟漪控制在能掌握的范围内，写完号码后他将笔盖上，重新还给他，态度冷淡：“不好意思，目前我不考虑。”

他的拒绝在宋听雪意料之内，他将笔放回口袋，对照陆斩风写的号码，将其录入通讯录。

“好的，没有关系。”宋听雪进退有度，他今晚的目的只是联系方式，仅此而已，达到了就很开心，“晚会还没结束，想必你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不打扰了，先告辞。”

他来时像阵风，走时也像，滑过无痕，消失得干净。

空气里残余些许很淡的清香，香味独特，一如宋听雪本人。

陆斩风长久地坐在沙发里，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少年时代的宋听雪孱弱温和，美好易碎，像琉璃一样，六年后他似乎并没有变化多少，却更沉静了些，收敛的美丽尽数绽放，蓝溪涌动而过，留下摄人心魄的幻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机忽而振动，弹出条微信消息，陆斩风拿起手机一看，是好友申请，头像是随手拍的一张风景。

联系方式都给了，微信好友不通过，反而显得矫情。

陆斩风纡尊降贵地点了通过。

宋听雪很快发来了第一条消息，是张照片，他从出租车里往外拍的，一轮圆月挂在半空，被电线杆横七竖八地分割，有种文艺片既视感。

【snow：今天月亮很美，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snow：陆先生，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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