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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了他的惯例。◎
相比于在王府的日子,终于得以回家后,苏栖禾过了几天平静的生活。
每天尽心尽力地照顾母亲,陪她聊天说笑、纾解郁结的心绪,努力让母亲的气色变好一些,脸上的笑容多一些。
她注意到,这次大病之后,阿萍似乎就很少再提及父亲,也不会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地叫她去找父亲回家了。
这似乎是一件好事,有助于娘的恢复。
除此之外,在阿萍白天补眠的时间里,她还有不少闲暇,做完家务,还能抽出时间坐下来读书写字。
骆灵挠着脑袋,有点不理解:“书生发奋是为了考中皇榜,得到功名和前途,可苏小姐你又不能去参加考试,还整日看书干什么?”
家中的笔墨纸砚简陋粗糙,肯定不及王府的那般好用。
苏栖禾手中那只笔的尖端已经开始分叉,也不吸墨,每写两行字就要发干。
听到这个问题时,她正好写完了两行,一边抬腕在砚台上蘸了蘸笔锋,一边垂下睫毛,微微一笑。
“或许正是因为我不是为了科举,所以才能体会到书卷中的有趣之处吧。”
小时候,家中气氛压抑,年幼的小女孩面对着父亲的偏执和母亲的眼泪,空有悲伤,无帮无助。
她就此自发地学会了阅读,只要低着头,将自己沉浸在笔墨文字中,就能在昏沉的现实里得到一些安宁。
而且,他们家徒四壁的小屋里什么都缺,却唯独不缺书籍。
毕竟父亲名义上还是书生,还坚持参加每次秋闱,怀着高中的梦想,所以他就算连母亲的首饰嫁妆都能抢来卖掉,却从来没有卖过自己那些书。
“所以说,你写那些文章,”小医女眨了眨眼睛,“也不是为了让大家都夸你,然后出名?”
苏栖禾坦荡地回答:“是啊,我没有这种念想。”
她写文作词都是随手一挥而就,随便写在某个随笔集里,墨痕干后,从此不见天日,不求再让第二个人看见。
其实她能鉴赏出文章的好坏,肯定知晓自己笔下有几分灵气和才气。
但是,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一介贫寒平民,又是弱女子,纵有侥幸之才,也不具备登科及第、青云直上的条件。
如果不是被江寻澈注意并赏识,她在京城也只是籍籍无名地做一个代写,写一些家书、贺信之类的东西,一分一厘地挣润笔费。
不会卷入复杂的权力漩涡,也不会让那么多权贵才子都读到她的词作,以至于在偏远的故乡都能听到有关她的流言。
骆灵晃了晃脑袋,“我就说嘛,不是所有人都是一心想出名的。”
“上次有个人来找太太,当时我就不太赞同他的观点”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有人从外面径直闯了进来,瘦削苍白,青衫落拓,沾着一身廉价扑鼻的酒味,看上去颇有些狼狈。
小医女话锋一转:“就是这个人,他怎么又来了?”
苏栖禾放下笔,缓缓站起身。
这是她的父亲。
在女儿的印象里,这还是父亲近十年来,第一次主动回到家中。
不是因为她跑到烟花巷里苦苦哀求,才勉为其难地跟她回来;也不是因为他花光了酒钱,要回家重新拿东西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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