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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罪恶感油然而生,舒念手上一停,俯身贴近,绵密吻着血色全无的两片唇。
崔述闭目,无意识张唇,感觉她如灵蛇般侵入,与自己反复纠缠,脑中越来越糊涂,毫无底线一句话脱口而出,“怎样都可,只要是你。”
虽是语声模糊,耳鬓厮磨间,落入舒念心底却是字字清晰,如重锤敲击,探入衣襟的手已至他柔软微凉的腹间,却下不去手,只无声滞留——
崔述被她吻得意识模糊,感觉她莫名停住,渐渐烦躁,双手搂住她脖颈,使力一拉,将她双唇压在自己齿间,小口啃噬。
舒念一个哆嗦,唇畔麻痒难耐——这般啃咬非但不疼,倒在她心底点起熊熊烈火,瞬时燎原。她深知这般纠缠下去,必然缴械投降,然而正事未办,一咬牙右手一抖,悄悄拈一根入骨针。
细碎的啃咬已至她颈间,舒念越发迟疑,魂不守舍间忽觉颈间一痛,摸了一把,未曾见血,便知他仍有分寸,不由皱眉,“你真属狗啊?”
崔述仍旧揽着她脖颈,略略分开,眼角微红,“怎不动手?”
舒念一滞,“说什么呢?”忙要遮掩,还不及动作,已被崔述一把按住,她唯恐误伤,匆忙撒手,入骨针滚在地上,日光下莹莹生辉。
崔述一对桃花眼水光盈盈,微微泛红,仿佛下一时便要滴下泪来,“怎不动手?”
舒念腆着脸赖皮,“我拿着玩儿,不行?”推开他,翻身下榻,打算遁走。
还未走出一步,臂间一紧,已被他拉扯回去,硬生生一个脑袋拱在腰后,“别走,不论做什么,你来便是。”
舒念被他一句话烫得心头滚热,“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就敢这么说?”
“不知。”崔述在她腰际轻轻挨蹭,“什么都可以,只别躲着我。”
舒念怔住,自打领了这闹心差事,的确身不由主,总躲着他,以为自己不着痕迹,却都叫他瞧在眼里——幼年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练就的通透工夫,毫末之变,皆有所感。
舒念转过身,一手抚着他发顶,“我与董太医商议,以入骨针封你气海。”
“封我……气海?”崔述低头重复,又仰面看她,眼珠震颤,“为什么?”
舒念低头琢磨怎生解释,却听他仓促说一句,“如此,你动手便是。”
舒念一滞,“总得叫我想一想,怎生与你解释为何如此啊。”
“有你一句话便足够了,动手便是。”崔述眨眨眼,“以后别总躲着我。”
舒念俯下身,探手入襟口,直抵下腹,按在气海上,感觉他身子不由自主僵硬,贴在他耳畔道,“这几年屡屡大伤,奇经八脉尽皆劳损,无二三年工夫仔细温养,恐不能长久。今日我封了你气海,乖乖消停将养,等日后大好了,我亲自与你拔针。”
崔述瑟瑟发抖,“嗯。”双手牢牢揽住她脖颈,“听你的。”一语未毕,腹间剧痛,真气如钱塘潮退,从气海中四散奔逃,逸入四肢无影无踪,再无法凝聚。
他眼眶发热,匆忙闭目,泪意如潮,坠落下来,忙抬袖遮掩,不肯叫她看见,只道,“你抱抱我吧。”
……
董太医被皇帝陛下打发过来伺候生产,如今胎儿不过三月余,闲得长蘑菇。本在邻村看社戏,闻讯回来,见小吴侯难得消停,躺在凉榻上老实睡觉,一时大喜,“得手了?”
“嗯。”舒念坐在榻边小杌子上托腮发呆,“……我在想,我们是不是错了。”
“何错之有?”董太医摆手,“大人多年积劳,非但不知将养,还每每以真力遮掩伤病,急于求成,如此断不是久寿之相——”
崔述眼睫一颤,睁开眼来。
董太医立时脊背发凉,匆匆一句“我去煎药”,便往门外跑,迟疑一时回来,叮属舒念,“万不可一时心软至后患无穷。”才放心跑得无影无踪。
舒念看崔述,“你若害怕,我现在便帮你拔针。”
崔述气海被封,便知舒念所言一字不错,真力带来虚妄的强健无影无踪,非但四肢乏力,还时觉晕眩,勉强道,“我不怕。”
舒念凑近,伸指往他鼻尖戳一下,“若连你想什么都瞧不出,白与你厮混这许久。”
“是有一点怕……”崔述身子空虚,忍不住便要黏在舒念身上,意志松散,言语也直白许多,“怕你嫌我麻烦,怕不能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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