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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了下头,瞥见何苗微微发抖的手,没什么情绪的脸终于有了点波动。
“不用怕他们,越是这样大张旗鼓闹事的人,越是胆小。”江瑟温言安抚了句,“真正的狠人都是一声不吭的。”
台阶下,老太太正在嚎着呢,听见这话,当即就不干了,从雪地里扑棱一下蹦起,沾满雪泥的两只手就要上前去抓她的大衣。
因着过节,往日里几乎不见人影的锦绣巷难得的多了些人气,三五个被老太太嚎叫声吸引过来的路人隔得老远在凑热闹。
却无一人伸出援手。
江瑟没管周遭的人,安安静静地站在台阶上,没退半步,脸上也没半点惧色。
斜对角的一处影楼里,李瑞就站在二楼的窗户后头,迟疑着问:“小陆总,真不用过去帮忙?这老太太挺胡搅蛮缠的,上回在派出所差点没把人警察同志的天花板嚎破。”
陆怀砚半垂着眼睫,眼睛藏镜片后,看不清眸色。
他淡淡道:“她没喊人,就不用去。”
站在江瑟身旁的何苗比李瑞还紧张,老太太冲过来时,下意识就要挡她前面去。
谁料江瑟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老太太给唬住了。
“这件大衣价值二十万呢。”
江瑟双手插兜,唇角噙着温雅的笑:“跟八年前你们卖这家店拿到的钱一样多,弄脏弄坏了都得赔,轻则几千块,重则全价。再加上精神损失费,赔起来虽不及上次那幅画,但对你们来说,也不算少了。”
她微微俯下身,精致如画的一张脸缓慢敛去笑意,看着老太太一字一顿道:“你敢的话,碰我试试?”
那是件珍珠白的大衣,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没人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实在是她那一身贵气,一看便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说那幅画值一百万,那就真值一百万,她说那件衣服值二十万,那还真值二十万。
老太太浑浊的眼对上她黑漆的瞳仁,只觉后背一凉,嚎到半路的声音生生卡在喉咙,扑过去的动作也彻底没了后续。
这场闹剧最终以民警的到来而终结。
江瑟与何苗跟着民警去派出所做笔录,临走时,她回头看了张玥一眼,淡声道:“你要是怕,就先关了店回去。要是不怕,就继续开店。”
警车载着人远去,看热闹的人作鸟兽散,巷子没一会儿就恢复了以往的沉寂。
张玥沉默地坐在柜台后,等了片刻,她站起身锁门,离开了锦绣巷。
陆怀砚还站在影楼里,望着张玥渐行渐远的身影,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把那些人手里的视频全都删了,”顿了顿,他瞥了眼方才江瑟站过的台阶,又吩咐,“顺道查一下锦绣巷三十九号的老板张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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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几天,江瑟又跑了几趟派出所。
她成天不着家,江川与余诗英倒没多问,以为她是去寒山寺看长辈去了。
江瑟这些天都在忙旗袍店的事儿,韩茵那头她是一趟没去。到了30号那天才终于得空,吃过午饭便往寒山寺去,在竹舍里陪韩茵喝了一下午茶。
那时陆怀砚已经回了北城,不仅他,岑礼、郭颂那几人也都极难得地从天南海北赶来。
这些人平日都是大忙人,要凑齐一堂是一年比一年难。
今儿能齐聚一堂,自然是为了岑家的跨年宴。
都知道明晚是岑家那位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的大日子,不管如何,都得抽时间来。
从来一毛不拔的岑葛朗台破天荒地攒了个高端局,地点就定在北城最烧钱的梅菲尔俱乐部。
岑礼在四楼定了个包间,陆怀砚来得晚,进去时,里面已经坐了十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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