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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打着两束明亮的车灯,缓缓驶入北御公馆。
对北城这片寸土寸金有价无市的别墅区,岑喻早就有所耳闻。
车子在别墅大门停下时,她的目光还流连在那一大片挂着水晶灯的松月樱里,舍不得挪开。
两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大门口侯着。
江瑟下车后笑喊了声“佟伯”“张婶”,便扭过头给岑喻介绍他们。
“张婶是公馆的管家,佟伯是御用大厨兼园艺艺术家,院子里那片樱花林就是佟伯打理的。以后佟伯和张婶会照顾你的起居饮食,你需要什么就跟他们说。”
岑喻笑着问好。
她生得好看,声音也甜,人没什么架子,落落大方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一番寒暄后,岑喻下意识往两位老人身后看了几眼。可惜除了几个佣人,便再没旁的人。
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
今日正式回来岑家,她的亲爸亲妈和亲哥既没有来接机,也没有在家里迎接她。
这是不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当初在桐城认亲的时候,她亲爸连面都没露出过呢,只有她亲妈来了。明明是他们把她弄丢的,好歹要展示点诚意不是?
默了默,岑喻到底没沉得住气:“学姐,他们呢?”
江瑟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岑喻说的“他们”是谁。
“公馆这里基本只有我在住。董事长一般住老宅那头,季女士常年旅居国外。今天两人都不在国内,没有意外的话,你过两天就能见到他们。至于哥哥,”江瑟笑笑,“相信我,他这会不出现才是好事儿。”
岑喻下意识看了江瑟一眼。
董事长、季女士。
学姐称呼她的养父母还挺客气……
岑喻按捺住心底的好奇,笑问:“为什么咱哥不在会是好事儿?”
这个“咱”字用得极妙,江瑟唇角的笑意深了些,解释道:“他太抠了,这会不出现,给你准备的礼物才会真的值钱。”
岑喻:“……”这理由她竟然很受用,啧,流水的哥哥,铁打的money。
一边的张婶摇头笑道:“您又在打趣大少爷了。”
她看向岑喻,说:“大少爷在澳洲的项目正值关键,那边实在离不得他,这才赶不回来。他前几日便叮嘱好了,让我们务必要照顾好您。”
岑礼要真有心,哪儿会连一天时间都抽不出来。
岑喻笑笑,对张婶说的话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佟伯早就把晚饭备好,用过晚饭,江瑟便领着岑喻去二楼。
二楼最南侧的屋子是江瑟的卧室,将近两百平的空间却没什么家具,满眼大地色的侘寂风,温暖的底调里流动着冷淡的沉郁与寂寥。
很有种江瑟给人的感觉。
瞧着暖,实则冷。
屋子里唯一的一点不协调,是角落那巨大的足有一人高的积木城堡。
明艳的黄、浓烈的蓝还有郁馥的绿,童话里独有的色彩偏偏出现在这里,颇有些格格不入。
岑喻的目光在那巨型城堡上一掠而过,很快便定在床边的行李箱。那箱子敞着,上面放着几套衣服、两本书,还有三个木盒。
这些行礼委实是少得可怜。
江瑟上前将箱子合拢,来到窗边的棉麻沙发坐下,淡笑道:“我明天便会离开,这房间我住过,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换别的房间,也可以重新装潢成你喜欢的风格。”
“不用不用。”岑喻摆摆手,往天花板一指,说,“我同张婶说好了,以后我就住三楼。”
虽说这别墅名义上已经成了她的产业,但岑喻压根儿没想占江瑟的卧室。
江家那里还给她留着房间呢,想着哪日她想那边了回去还能有个落脚处。于情于理,她自然也要给学姐留个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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