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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闻说完这句似乎就没了兴致,既然已经将把人夺了回来,他就不会再把阮洵期放在眼里,犹如心里那根刺被拔了出来。
裴闻冷眼看着他,欣赏够了他脸上痛的有些狰狞的神色。
他的目光淡漠疏离,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审视,过了片刻,男人抬脚离开了这方偏僻的小巷。
裴闻前脚刚走,阮洵期就猛地咳嗽了起来。
嗓子里都是生了锈般的血腥。
他一时片刻咳得停都停不下来,悄声无息抿下唇角的血迹,胸口疼的有点受不了。
青萝听见咳嗽声,万分心疼的出现在他身后,小心翼翼扶着他的胳膊,却又被他拂开了手,她有点委屈,咬了咬下唇,“郎君,你先进屋吧。”
阮洵期也没看她,深深吸了口气,肺腑里好似都浸透了血气,呼吸都扯得胸腔生疼,少年浓密乌黑的睫毛挂着洇湿的泪,他眼底一片湿红。
想到她今日说的那些话,心如刀割。
更是不能细想他的师兄,说的那几句话。
阮洵期抬起脸,“姑娘,在下不能误你终身,再过几个月,我们便和离吧。”
青萝听见他这句话,脸色煞白,她自然是不愿意,阮洵期虽然家境贫寒,可他又不是什么庸徒,往后必能为自己挣来一个青云直上的前程。
况且,那天阮洵期骑马游街,风姿绰然。
有几个怀春少女不会动心?
她好不容易才抓着这么个好人,实在舍不得就这么放弃,她立马红了眼睛,泫然欲泣的弱态楚楚可怜,“郎君,我无处可去。”
阮洵期是个好人不错。
却不是烂好人。
他抿了抿唇,五官清俊,肤色白皙,从他口中吐出来的话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淡,“姑娘放心,在下家中的银两都归你。便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若是看得上也可以都带走。”
青萝没想到文文弱弱的小书生也没那么好应付。
她哭着跪了下来,“青萝若是出了这个门,真的活不下来。”
她抓着阮洵期的裤腿,死死攥着就是不肯松开。
她也不是舍不得脸面,她甚至在心里默默地想,若是实在不成,她就给他下个药,先睡了再说。
就不信这位小郎君与她有了夫妻之实,还会狠心抛弃她。
阮洵期抽出自己的衣摆,“律法森严,无人敢随意杀人。”
青萝低着头,哭哭啼啼:“那位…那位大人不会放过我的。”
阮洵期现在也知道她口中的人说的是谁,他默了半晌,青萝以为是自己的话打动了他,眼神一亮,“求郎君救我一命。”
阮洵期低头看向她,“你先起来,不必跪我。”
青萝愣了愣,只当这位小郎君是不喜欢旁人跪她,她连忙站了起来,下一瞬,便听他认真地问:“大婚那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青萝压下心里的慌乱,选择撒了谎,“我不知道,我醒过来就在花轿里了。”
“我自幼无父无母,被鸨母当成瘦马养在别院,想来是鸨母将我卖了。”
“郎君,我愿留下来为奴为婢,只求您留下我吧。”
阮洵期又咳了起来,他前些日子忙着到处找人,累得连合眼的时辰都没有,整个人病得憔悴,断断续续的吃了药,这伤寒一直都没好全。
青萝将自己的身世说的要多可怜就多可怜,阮洵期听完只说会再多给她一些银两,要与她和离的念头,并未改变。
院子里的那只小黄狗。
围在少年的腿边,不停的打转。
阮洵期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小黄狗,“我知道,你也想她。”
姜云岁和裴闻婚事的礼数,过得很快。
好像赶着两人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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