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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一道轻微的金属敲击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何慕安两人神色一凛，祁峥更是弄出一面薄薄的金属盾牌护在两人面前，他的登山包里背着好几根厚重的铁块，就是为了遇到什么意外能够直接拿出来变成各种武器使用的。

“老何，老何。”一道熟悉的夹杂着惊喜的低呼声远远地传来，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程如酒一手撑着下水道沉重的铁盖，一手拼命向着两人挥舞，他不敢大喊出声，只能这样来引起两人的注意。

那满脸脏污，胡子拉渣的男人让何慕安一瞬间认不出来，“程如酒？”

“是我，是我，你们亲爱的老酒。”见两人注意到这边，程如酒很兴奋，不过他还是先小心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这才招呼两人过来。

第52章第52章

何慕安见状也环视了一圈四周，除了不远处的变异榕树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危险的物品，花坛里面倒是有几棵变异野草，正盛开着颜色艳丽的妖异花朵，但或许是距离变异榕树太近了一些，花茎一个劲儿地往着反方向歪倒，像是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被变异榕树给拔了去做花肥一样，对他们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周围静悄悄的，确定没有别的危险之后，何慕安两人这才走过去，祁峥侧着身子，一直护在何慕安半步之前，金属盾牌也没有收起来，只是缩小了面积，一半变成护腕戴在手腕上以备不时之需，一半重新变成了一根粗长的铁刺握在手中。

“是你发的求救信号？怎么不在约定的古亭里等着，王华他们都在找你。”

“唉。”程如酒叹了一口气，“你先把他们都叫过来再说吧。”

何慕安点点头，拿出联络用的信号灯就地给其他人打信息，因为是大白天的缘故，信号灯的色彩不太明显，即使其他人刚离开不久，距离不算远，也过了好一会儿才赶了过来。

程如酒一直紧张兮兮地戒备着周围的情况，他没有从下水道的洞口里出来，甚至想要招呼何慕安两人进来，何慕安看着那个正散发着难闻气味的黑黝黝的洞口，表情很是嫌弃，更何况那洞口的大小只能容一个人出入，两人更宁愿站在地面上等王华他们过来。

“小程。”看到程如酒安然无事的样子，王华一直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他同样意外，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程如酒是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向他们求救的，毕竟现在出门一趟可不像末世前，可是随时都会伴随着生命危险的。

程如酒见所有人都到了，对他们招了招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进来看过就明白了。”

说完，程如酒便先一步爬回了下水道中去。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曾小兰打头，先一步跳到了下水道中。

下水道洞口有一小段铁做的梯子，年代太过久远，表面的漆早已脱落，露出里面赤红色的铁锈，人踩在上面还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都会塌落一样。幸好离洞口不算高，三两步就落到了地面。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程如酒拿着个手机电筒当照明，勉强可以看到旁边快要干枯的漆黑腐臭的废水。

“这边。”程如酒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最后面进来的祁峥顺手把井盖给重新盖上，免得有躲过了变异植物狩猎的丧尸，或者是一直逗留在公园里面的变异动物会误闯进来，下水道里面彻底只剩下程如酒手里略显昏暗的手机亮光了。

何慕安想了想，打开登山包，其实是直接在空间里面拿了一盏太阳能的手提灯出来，拧到最亮，比手机电筒能够照射的范围更广一些，连旁边墙壁上的脏污都能照得一清二楚，程如酒见状干脆把自己的手机电筒关掉，他每天背着个棺材行动，能随身携带的东西并不多，电还是要省着点花的。

几人跟着程如酒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开阔的洞口前，洞口被一副熟悉的棺材挡住了，何慕安把手里的灯往前递了递，透过散发出去的亮光，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几双惶恐的眼睛齐刷刷地向着他们看过来。

“别怕，这些都是活人。”程如酒先一步出声安抚道，是对洞里的人说的，也算是对何慕安几人解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过，程如酒把洞口的棺材挪开，这才让开位置让人进来。

洞里有五六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身上还穿着统一的校服，皱巴巴脏兮兮的，脸色都是因为长期休息不好和饿肚子而造成的瘦削蜡黄，他们的手上还拿着防身的武器，有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扳手或者是随地捡到的石头，即使看到进来的都是活人也半点都没有放松。

让何慕安意外的是他看到了一个熟人，正确地说应该是上辈子的一个熟人，那是一个女孩子，只是比记忆中的更加稚嫩一些，她的手臂似乎受了伤，正歪躺在角落里，被其他孩子挡在身后，只露出半张因为发热而潮红的小脸庞。

女孩叫吕诗芸，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但是上辈子命运不好，年纪轻轻就死了。其实何慕安和她的接触并不算多，大多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信息，有说女孩淫荡的，有说女孩好吃懒做的等等，何慕安能听到的都是一些女孩不好的信息。

女孩当时住在何慕安的楼上，那环境可比黑暗的地下室好多了，只是何慕安经常会看到有不同的男人上楼，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隔着楼层还能听到一些暧昧的声音。

何慕安认识的吕诗芸眼中早就没了亮光，只剩下一片死气沉沉的绝望，仿佛还活着的只是一副行尸走肉的空壳一样，这种人其实在末世后很常见，何慕安那时候自顾不暇，自然没有那个功夫去多管闲事，更何况在别人口中听到的消息都是女孩自愿的，为了能够讨得一口吃食，这种人在末世不要太多。

直到有一天何慕安看到楼上运下来一具女性的尸体，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把女人装在破麻袋里面拖着去基地的焚尸场，女孩就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或许是当初女孩的模样实在是太过绝望可怜，何慕安还是一个心软，给她递了一瓶水过去。

何慕安是水系异能者，一瓶水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对其他人来说，任何资源都是需要花晶核或者积分买的，末世后可没有什么良善的人会白给陌生人东西。

“我没有钱。”何慕安记得当时女孩怔楞了一下，咬着薄唇，久到何慕安把水放到地上转身准备离开了才轻声说了一句，她似乎太久没有正常说过话了，每一个字都要停顿一下才能说完。

“不用钱。”何慕安看着对方低着头，穿着过大的旧裙子，瘦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的模样，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暗暗叹了一口气，从衣兜里掏了掏，掏出半块新得到的黑面包，连着水一起塞到她怀里去。

女孩慌慌张张地把东西抱住，见何慕安要走，又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想了想，把手腕上一直带着的舍利手链脱下来放到何慕安手中，然后扭头就跑上楼了。

何慕安也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把手链给自己，他也没有机会问，因为第二天女孩就死了，一个三级的力量异能者，活活把女孩的脖子给掐断了。

但是这辈子的女孩眼中的神采还没有消失，虽然因为受伤脸色也很不好看，眼中有恐惧有害怕，但至少不是死气沉沉的绝望，那枚何慕安后来带了好几年的舍利手链，这会儿也好好地戴在女孩的手腕上，对上何慕安的目光，女孩瑟缩了一下，躲到前面那个长相有点凶的男孩身后去。

“我一个人没办法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只能发信号给你们了。”程如酒摸了摸鼻子，这才开始向何慕安几人说了一下来到街心公园后的事情。

程如酒来公园自然是盯上了公园里面的变异植物晶核的，连续几个月不停地给棺材里面的丧尸投喂植物晶核，现在的丧尸已经变得温顺了许多，偶尔程如酒把丧尸从棺材里面放出来，丧尸也不会再有袭击他的意图了。

甚至有一次自己差点被另一个丧尸咬到，棺材里的丧尸张默一下子跳出来，一爪子抓住了那个丧尸的衣领，也就只是这么一挡的功夫，让程如酒险险逃过了一劫，虽然后来张默并没有半点要攻击那个丧尸的意思，但已经让程如酒非常惊喜了。

程如酒心中不由得冒起要是一直投喂，等把张默的等级养得更高后，对方能不能恢复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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