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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父亲有些心不在焉,小胖子也就不再跪着了,挥手掸掸下摆上没怎么粘上的土,喊了一声“爹,安哥儿好饿,想吃千层糕和雪鲟粥。”“还吃,你待会早膳还用不用。”赵怀珺看着自家的吃货儿子,深感忧虑,现在这体型已经这样,要再吃下去,恐不可想像,自己得寻个空闲和五弟商量商量,在沈家除了正餐外一定不能让这小子再吃其他东西了,是时候狠下心让他减减了。赵秉安还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就断了自己以后的口粮,要不然这时候肯定自打一下嘴巴子,真是上赶着嘴贱。
蒋氏可不嫌自家儿子胖,在她看来这叫富态,自家又不是供不起那点糕点,只不过,蒋氏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在男人教育子嗣的时候,女人不要插嘴,这也算是主流社会默认的一条规律了,大好男儿绝不可长于后宅妇人之手。这会听到自家小二喊饿,也顾不上其他了,先让丫鬟们先把早膳端上来,一家人先填填肚子再说,至于宰哥儿,哼,一大早就让人叫去宁寿堂了,自己弟弟要去蒙学了也没留下来嘱咐两句,真是让自己槽透了心。
赵秉安这会可不知道因为自己又让娘亲恼了大哥一回,他正忙着和姐姐撒娇呢,“姐姐,我午后申时就能回来了,你等我回来再给我讲婆娑院的故事好不好。”
赵映姝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幼弟,又怜又爱,她虽然年龄比赵秉安大六岁,但架不住赵秉安的壳子里装了个西贝货啊,到底多了二十年阅历,加之多活一世,更加懂得了真心换真心的道理,嘴甜心细,没用多久,小姑娘就把自己的真心掏了个一干二净。
再说了,古代女子虽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可是娘家有人也是很重要的,红楼梦里,王夫人为什么吞了林家百万家财还敢活生生把林黛玉逼死,不就因为林黛玉是失怙孤女,无依无靠吗,林家但凡有个子嗣,怼不死她。
姝姐儿以前也想和六哥玩过,但是他们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大,再说男女有别,小男孩也不愿意在玩耍的时候身边带个累赘,久而久之就疏远了,三房里倒是还有个寅哥儿,不过是庶出,娘亲说庶出的都是贱胚子,那畏畏缩缩的模样,自己也瞧不上他,所以赵映姝平常也只能和家里的姐妹们一起玩,不过安哥儿出生后就不一样了,自己有了弟弟,每天可以照顾他,父亲也夸自己有个做姐姐的样子,再说,奶娘说了,和自家兄弟亲近,将来嫁出去才会有人撑腰,像四房的娇姐就因为没有嫡亲的兄弟才天天被映如和映娥两个庶出的挤兑。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用完了早膳,赵秉安就随着父亲和五叔坐上了去大学士府的马车,想起待会要去见的那个老不正经的老师,自己的头就一跳一跳的疼,天知道自己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拜的师。
第11章师父
对于赵秉安能成功拜师邵雍这件事,好奇的可不止当事人一个,沈炳文当初只是为了不让自家女儿难做,才向老友提了那么一嘴,就想着把孩子带来看看,成不成另说,还嘱咐着别带太大希望。这些年想拜邵雍为师的士子有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磕晕在他面前的都有,也没见他松口,那个肉团子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让封笔数年的邵雍再次收徒,难道是蠢得清新脱俗……
琢磨再三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沈炳文差点想告一天病假来看看那只幸运的肉团子到底是何等人物。邵雍可不爱搭理沈炳文这个老狐狸,当初求学的时候,自己还年轻,瞧不出这人隐藏在光风霁月下的花花肠子,还傻乎乎地把人家当成了挚友,这些年,可是被他坑惨了,这些搞朝堂玩政治的就没一个简单的。当今,天下理学分南北,江南文风鼎盛之地并立白鹿、檀山、紫阳三大书院,培育士子,弘扬心学,而北方儒学却因为早点异族战乱,人才流失,濒临凋敝,如今只剩下一个国子监苦苦支撑,帝王心术,岂能容一家独大,自己的湖湘书院不就被这师徒俩惦记上了。
再说,人在红尘,哪能真的不沾半点烟火,自己这些年能安心的在湖南教书育人,挥情山水,家里兄长子侄们不知承受了多少压力,自己的脾气自己知道,执拗起来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那些人可不管他名气有多大,无非是看在自己背后岭南邵氏的面上克制罢了,虽说如此,对于沈一鸣(沈炳文字一鸣)诓自己到京城来还是很不高兴的,不过这一趟来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那个弟子自己就收得很满意。
回想那日,赵秉安跟随五叔颠簸半日到了沈府在京郊的避暑庄子,任谁也不会想到,邵老先生回京后,没有立刻就回京都邵家大宅,而是躲在这山水之地逍遥,要不是内部消息,恐怕赵秉安也像那些围在邵府门外的人一般做了无用功。院门口早就有一个身着青衫直缀的小厮在等着了,瞧见他们来了也不慌张,只是低头伸手轻轻推开了院门“先生有令,小公子自行进去寻他就好,劳这位大人在偏厅喝茶等候。”赵秉安看看五叔,松开了牵着的手,赵怀珏也没想到邵老先生要单独见安哥儿,当下亦无它法,只能靠安哥儿自己随机应变了。赵怀珏蹲下身子,扶了扶安哥儿头上的儒巾,到底还是小孩子,这顶儒巾是特意赶出来让他进学用的,初带上不显,现在看倒是有些小了,愈发显得安哥儿的大脑袋,微微笑着:“五叔就不陪安哥儿进去了,待会遇到先生要好好行礼,先生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紧张,等你出来了,五叔带你去六品居吃八宝鸭。”“安哥儿记住了,待会一定好好表现,绝对不哭闹。”一开始赵秉安是不紧张的,但架不住他父母叔婶这么一搞,也被带的有些紧张了,揣着一颗小忐忑的心走进了院子。赵怀珏看着小小的孩子迈过门槛,头上儒巾的两条巾带盘旋在身后,拖得有点长,刚想再嘱咐他一句,就看见这孩子转回头望着自己,眼神里有点胆怯,一双小肉手攥成了饼子在胸前交握着,原来的话突然就不想说了,笑着对他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进去,直到孩子的背影看不见了,他才迈开脚步去了偏厅。
这座院子是沈大人的曾祖建的,那时候,沈家就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家族了,所以这院子修的就有些大,这些年又经过不断的改建,已经颇具规模。赵秉安徜徉其中,也不知往那个方向去走,因为天气太热,干脆他就朝着风吹来的阴凉地去,走着走着,耳边就传来了流水声,小胖子最不耐热,小跑着赶去河边纳凉。此时,邵雍就正好呆在础溪的凉亭里,垂钓饮酒,好不自得,至于那个说要来拜师的小娃娃,那管自己什么事呢,要不是现在得借助在沈一鸣的山庄里,他又非塞过来一个人叫自己见见,老早自己就关门谢客了,你当我是什么人,你说收徒我就收啊,岂不是很没面子。最好啊,那小娃娃自己被吓跑,也省了自己的麻烦。哎,那个滚过来的翠绿团子是什么东西,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嗷,原来是个小人儿啊,真没认出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赵秉安可不是邵雍,他隔老远就看见凉亭里有个老翁在垂钓,想想此行的目的,立刻就明白了主人翁是谁,走到凉亭之前,特意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长揖礼,“小儿赵秉安见过先生。”垂首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回应,忍不住抬头打量一下,又行了一礼“小儿赵秉安见过先生。”凉亭里还是没有回应,这下赵秉安知道了是人家根本不愿理自己,刚想算了,反正拜那个老师不是拜,自家五叔还是探花呢,可是想想出行前母亲和婶娘的交代,自己要是能拜在这位大儒名下,她们应该会很开心吧,算了,站会儿就站会儿吧,又不会掉块肉。当即,赵秉安便不再说话了,就一直站在凉亭外,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直到过了快一个时辰,赵秉安才听到亭子里传出来一声“进来吧。”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中气十足。虽然午时早就过了,可这燃燃夏日还是把赵秉安热出了一身汗,此时也顾不得擦就赶紧进了亭内,直到这时,赵秉安才真正看清老翁的模样,一身方巾圆领的襕衫,宽袍大袖,脚上随意的汲着一双软布纳的千层底,左手把着鱼竿,时不时拨弄几下,右手里一个巴掌大的酒壶做得特别细致,看他面上的腮红,估计喝的差不多了。
邵雍倒是没想到这小儿倒是耐性奇佳,瞧这模样也不过七八岁的光景,真是后生可畏,不过这可还没到让自己破格的地步,慢悠悠的抬起左手,唤他过来,打算问他一两个问题,让他知难而退就算了,不成想这一问倒是问出些意味出来,抛开四书五经不提,就他这年纪放在这,也算是不错的进度了,关键在于时事上,这孩子往往能一针见血,一次两次还能说偶然,次次如此就只能是天赋了。
邵雍的酒醒的差不多了,细看这孩子,眼神明亮有神,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让自己不由得想起了初见沈一鸣时的样子,这孩子在某个方面还真是像极了他那个名义上的外祖父,他突然来了兴趣,这辈子他的学生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唯独缺了沈一鸣那一款,一个,把自己隐藏在光鲜外衣下的权臣。世人皆称赞沈大学士清风朗月,恪忠王事,可自己知道他不是,从他第一次来找自己开办湖湘书院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用湖湘书院来做一把刀,从内部分化江南文坛,这些年,他用呵护后辈的名头扭结一大批从湖湘书院出来的中低层官员,自己二十多年的辛劳不过是为他铺平了那条进入内阁的路,一条不需要沈氏宗族同意,独属于他自己的青云路。看着这孩子,他突然想试试,培养另一个沈一鸣放在朝堂上,一个有着自己家族牵绊绝不会被他牵着走的人,一个远胜于沈家下一辈所有孩子的领导者,自己倒要看看沈一鸣到时候该怎么抉择,嗷,或许那时候他已经看不到也说不定,想想他百年后都不得安稳,自己就好开心。
赵秉安看着面前的老先生一会儿大笑一会儿皱眉,原本很自信的答案也不是很确定了。自己经过上一世,深切的知道,别人给的都不是自己的,只有靠自己努力挣到手的才不会轻易失去,所以这辈子,自打他能活动以来,一直勤奋地吸收身边一切能接触到的知识,这两年他臂力长成以后就每天悬腕练字,一点一点地磨着自己的风骨。书上有很多字不懂,没关系,他就倚在五婶怀里听她念;父亲看邸报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跟着看,不懂的就问,起先,自家爹还嫌烦,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不以为意了,遇见特别的事情还会特意挑出来与自己细细分析。赵秉安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天资特别出彩的人,但他愿意用后天的努力来弥补,在这个时代,要想护着娘亲婶娘姐姐她们一生平安康乐,光有孝心是不够的,他要爬上足够高的位子才能守护他的家人。
看着自己面前突然有点拘谨的小胖子,邵雍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酒瓶一扔,鱼也不钓了,刚想把他拎到书房细问,瞧着他那体型,再想想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还是算了吧,反正来日方长,这孩子也跑不了。“行了,现在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行弟子礼,然后回家告诉你家大人准备拜师礼,听说永安侯府的琼浆玉酿不少,记得多给我备上几坛,回吧。”说完,按着赵秉安行了礼,自己就飘然离去了,独留下赵秉安在凉亭里一脸懵比,连走出院子的时候都有些恍恍惚惚。
赵怀珏一看到自家侄子,立马迎了上去,看着面无表情的样子,还以为是事没成,刚想安慰侄子几句,就听见赵秉安说“老师说叫家里准备拜师礼,老师要好多酒。”
赵怀珏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再三询问后才确定自家肉团团拜师成功了,真是喜不自胜,也不嫌他重了,抱着他就转了两圈,和下人告别后赶紧带侄子回了侯府,把这好消息告诉大家,老侯爷一听这好消息,也顾不上心疼,一叠声吩咐管家去开酒窖,要自己亲自去挑几坛年份久的送过去,给邵大儒的酒可不能轻了去。三房就更是热闹了,蒋氏忧心了一整天终于传来好消息,就差放鞭炮庆祝了,还是赵怀珺嫌太轻浮给拦住了,就这,蒋氏还给三房上下多发了一个月月钱沾沾喜气,老夫人虽瞧不上蒋氏那轻狂模样,但到底是自己亲孙子,吩咐在府上摆上几桌,大人小孩热闹热闹,那拜师礼的花销就从公中出,要好生操办。
第12章纷争(一)
赵怀珏他们早上辰时出的门,直到傍晚申时才堪堪赶回侯府,当下要办宴席的话已经有点晚了,再说这两人一路上风尘仆仆,也得先打理一番,不然岂不是太失礼了。老夫人也是从媳妇做起掌控侯府几十年的人,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一茬,翻翻黄历,大后天是就是本月十六,黄道吉日,诸事皆宜,便定下了这一日在宁寿堂里办一场家宴,让府上五房人全都来热闹热闹。
话说三年前,赵秉安的那位四叔就回了京都,随行的还有两位弱柳扶风,丰肌秀骨的姨娘,其中一位肚子大的都遮不住了,四婶当时眼睛就充了血,你赵怀珉在外面怎么胡来我都认了,就当自家男人被不干净的东西舔上几口,可是现在呢,自己在府里和你那群小狐狸精斗智斗勇,还要应付你那不着调的姨娘,见天的被妯娌取笑,就连娇姐儿还要受那几个庶孽的气,好不容易熬到你回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两方就在他们这群去接人的小辈面前闹的不可开交,周氏咬死了不让这两个姨娘进门,借口就是出身卑贱,败坏家风。四叔当场就暴起了,这话其他人说就罢了,你周氏也不过就是一介商户的女儿罢了,士农工商,谁比谁高贵啊,自己当时真是瞎了眼,怎么娶了这么个悍妇,两方互不让步,最后赵怀珉连休妻都喊了出来,嚷嚷着周氏生不出儿子来难道还不能让别人生吗,都是自己的骨血,怎么了,闹了半天见没人理他,只能悻悻得坐在一旁生闷气。
周氏一点都不害怕,休妻,他赵老四要真有本事就休一个给她看看,休了她,看谁给他养着四房这一大家子,没了自己的嫁妆,就靠公中发的那点月银还有他那微薄的俸禄,四房这些老老少少就擎等着喝风吧。
自己这些年也算是看明白了,娘家是靠不住的,就算老娘还活着,可以多给自己撑几年,可现在当家的是哥哥嫂子,他们才不会心甘情愿的给自己贴银子,而且自己也不愿去看几位嫂子的脸色。自己嫁的男人又是这么个东西,现在自己没有个儿子,将来娇姐儿嫁出去连个撑腰的都没有,看看那个女人的肚子,琢磨着该不该下个决断,至于赵怀珉那个怂货同不同意,哼,由不得他。再说就他那薄情的性子,这些年埋没在四房后院的还少了,不差这两个。周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真是被气糊涂了,后院那两个已经长成的才是大患,自己浪费功夫在这两个女人身上也真是……,入了四房这片天,不用自己出手,那些人就能给她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真以为进了侯府就能荣华富贵了,也不睁开眼看看你们跟的是谁。周氏自己觉得真没意思,都这么些年了,自己还跟这个男人闹什么呢,难不成还对他有什么期盼不成,真是个笑话,话是这么说,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流。
赵秉安最见不得这个了,他上辈子小时候经历最多的就是外面那些女人找上门,在家里和妈妈各种吵闹,自己当时小,无能为力,等稍大一些,可以保护她的时候,她已经不愿再忍耐这种生活,最终决定远走他方,甚至连他,都不要了。
“四婶不哭,安哥儿给你吹吹,不哭啊,安哥儿把最喜欢的桂花糕分给你,吃了就高兴了。”看着眼前笨拙的安慰自己的小胖子,周氏第一次由衷的羡慕三嫂,当初她们在这侯府里算是同病相怜,婆婆刁难,夫君不喜,娘家还不能给自己出头。三嫂还惨,自己在四房到底还是说一不二的,三嫂呢,挣命般生下的长子一出生就被老太太抱走了,那孩子身上到底流着他们赵家人的血,就是对三嫂也冷漠的很,自己当初就想这孩子生下来还不如不生呢。至于三哥,也就比自家这个废物点心强一点儿。现在再瞅瞅人家,自从安哥儿降生以后,三房愈发兴起了,三哥升了官,三嫂有了指望,性子也和顺了很多,甚少再像以前一样牙尖嘴利。人家的日子过的愈发兴旺了,那自己的指望又在哪呢。摸着面前的胖小子,或许自己也可以再生一个,太医不也是说自己只要调理得当,再求有孕不难吗。或许是因为有所求,接下来周氏对赵怀珉的态度就缓和了下来,赵怀珉见周氏已经给他搭了个台阶,也没矫情,吩咐人把行礼搬回明德院,就算结束了这场闹剧。
后来,赵秉安听说大伯原想给四叔在吏部运作个正六品的主事,虽然与他原来的通判一职平级,但因为是京官又是要紧的实缺,算是升迁了,但不知为什么没成最后只能在鸿胪寺做了个神乐观提点,赵秉安私下偷听父亲和五叔议事,才知道是因为四叔在任上受贿的事被督察院抓了个证据确凿,又被御史风闻,狠参了一把,最后只能被发配到鸿胪寺去坐冷板凳了,以后四叔的前途恐怕也不会有多大光亮了,经过这件事,四叔愈发沉迷酒色,四房里到处乌烟瘴气,见天的就会闹出一些事来,蒋氏和沈氏深恐他被带坏了,特意吩咐下人,平日里不准把他往那边领,后来他要学习的事情太多,时间久了,也就不再关注四房的那些事了。
四房里,周氏派人送走了来报信的下人,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有三个月自家这个也要出来了,到时候,不求他像安哥儿那么争气,只要有他堂兄的两三分自己也满足了,自己忍了赵怀珉这个人渣那么些年,也不在乎多等这几个月,等孩子出来了,以后他爱怎样就随他去,自己安心的陪着娇姐儿和孩子过日子。周氏想得是挺清闲,不过有些人可不愿意。
四房芳磬阁里,九少爷的生母钱姨娘正在服侍着四爷赵怀珉,这钱姨娘在四房里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讲年岁,她比赵怀珉还要大上两岁,这些年却盛宠不衰,还能在明德院这样的地界上接连生下了四房的大半子嗣(九少爷赵秉宪,二小姐赵映如,四小姐赵映娥皆其所出),这就不是寻常女人能办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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