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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维真的就被锁在了书房里。
傅锦之换了衣服,换了在家看书戴着的眼睛,坐在了另外一边的大书桌旁,捧着本大砖头书拿着新钢笔写摘记,坐在他的对面,偶尔抬眼瞟一眼他。
而潘维面对的则是一张儿童用小桌子,真的是小·桌子。小到什么程度呢——他的腿根本就塞不进那桌子的下方。
极其无奈得,潘维叉着腿,拔开傅锦之亲自刻字的情侣钢笔,悲愤地扒拉着笔帽上的笔夹,看着摊在自己面前的稿纸。
经典的白底红杠,上面明晃晃地写着A大的全称。
跟他八年前当年写马哲论文的稿纸一毛一样。
“亲……亲爱的啊,你哪来的这个?”他拿着稿纸蹭到傅锦之身上,在他腿上坐了下来,环住他的肩膀,“诶呀你知不知道当年我们马哲老师都还让我用这个写作文儿呢。你真是不勤奋,学校发的稿纸我都用完了,现在一点都没剩下了。”
傅锦之放下书,一手环着潘维的腰防止他往下掉,笑笑没说话。
“一看你大学肯定就没好好学习。”潘维的嘴都已经凑在傅锦之的唇边了,手也恶意地往他身后摸去,“我们就别重温大学时光了呗,嗯?”
冷静地看着潘维,傅锦之推推眼镜,抬起嘴角淡定地打开了自己身边的书柜。
潘维顺着他细长圆润的手指
那最下方的一格,赫然摆着的是上百册A大的稿纸,全新,还用牛皮纸十本一打包着。
“A大每个学期都给老师发放稿纸,你不知道?”
目瞪口呆,潘维慢慢从傅锦之的腿上滑下来。在地板上借着棉质居家服的小摩擦力一下儿就溜到了墙角,一脸我被欺骗了的伤感。
“引狼入室啊遇人不淑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两腿一摊在地上躺平,潘维装模作样地抹起了眼泪,哭天抢地的架势倒是一点儿都不差,“亲爱的你怎么是个老师啊我的天呐现在离婚来得及吗。”
傅锦之再推了推眼镜,笑容温柔:“潘同学,现在就想离婚了?”“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潘维呲溜儿一下爬起来冲到书桌前,规规矩矩地叉开腿挺直腰杆儿坐好。
吸了吸鼻子,他拿起钢笔,工工整整在抬头写下检讨书三个大字。
他上学的时候也没有特意练过字,书写随意却也并不大难看,带着点属于个人风格的男性的遒劲。
傅锦之披着外套坐在对面看书,同样拿着钢笔在写些东西。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下两支同样的钢笔在同样的稿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书房里点着暖黄色的等,窗框上燃着潘维带来的线香,有淡淡的梅花香气。两个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偶尔累了停下来的时候,一抬头就是令人安心的爱人的脸庞。
清淡却温馨。
潘维最后放下笔的时候,手指有点儿抽筋。
他扭着手腕邀功似的凑到傅锦之旁边,硬是两个人分享了一张并不算太宽大的椅子。
“你看你看,从我初中暗恋的小姐姐开始,老底儿全在这儿了。”
他手上还拿着个傅锦之刚从抽屉里翻出来的三角板,稿纸上是整整齐齐三大张表格,真的认认真真写上了名字和原因和结果,还在后面贴心地附加了一栏以后遇到该怎么办。
傅锦之憋着笑看那一行原因:胸大。长得还行。喝醉了。缠着我不放。
结果:房。包。车。首饰。
以后遇到该怎么办:无视,冷漠,假装不认识,抱着傅锦之亲。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翻到最后一页傅锦之却愣住了。
仍旧是一大张表格,名字却写着傅锦之,原因写着他什么我都喜欢,结果被划杠省略过去,跳到最后一栏写的是,我爱他一辈子。
“很有套路啊潘同学。”傅锦之修长的手指轻轻捧着那一栏省略过去的斜杠在纸上留下的微微凹痕,转头看挨着自己坐着的潘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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