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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止上前一步,捧住她哭脏了的小脸,很轻很轻地说:“洲洲,你听我说。”
“我现在去自首。”
“你不要担心我。”少年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淡淡笑着,按住她的后脑勺,想将她往怀里带。
可他看看自己身上,斑驳的血迹模模糊糊,他不想脏了心爱的少女,于是轻轻松开了。?
季洲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疯狂摇着头,眼泪模糊了整张脸:“不行,陈止,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进去,他先伤害了我,我们干脆说是我做的行吗?这样的话,他□□在先,警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陈止笑了,逗她似的,微微笑着:“你怎么这么单纯啊。”
“你空口白牙说警察就会信吗?警察不会信,反而还连累了你,我不会怕的,”他顿了一下,温柔安抚她,“而且那个人也不会轻易让他的儿子进去的,洲洲,警察不会拿我怎么样,你放心。”
他只说“你放心”,可她如何能放心?
心都疼得绞在一起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如果她知道陈止会做出这种事,她宁愿噩梦重现也不要他冲动。
季洲不肯放下他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只有你了陈止……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她啜泣着,声音却很坚定:“我喜欢你,我早就喜欢你了。”
陈止“嗯”了一声,唇角弯了弯:“我知道。”
少年揉揉她的头发:“洲洲,你不要感到抱歉。”
他失笑:“我只是想让洲洲睡个好觉。”
前半夜,季洲睡得并不安稳,她睡在他的怀抱里,拼命地挣扎,一遍一遍叫嚣着“我恨你”、“张竹庆你给我去死”,反反复复,脸蛋憋得通红。
陈止沉着脸从床上坐起来,手握成拳。
凭什么坏人作恶受不到惩罚,凭什么他的女孩连一个安稳觉都不配拥有?他必须做点什么,绝不能坐以待毙。
张竹庆不死,季洲的噩梦就永远不会结束。反正他早就是劣迹斑斑的少年了,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敢伤害他最爱的少女,那他就要拿去他的性命。
有些事,季洲不敢做,可他敢。陈止沉着脸,穿着黑色外套便出门了。
季洲踮起脚尖,亲吻陈止,眼泪搅在了嘴唇上:“陈止,你不要自首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不要去警察局,我害怕……”
她从没主动亲吻过别人,此刻也不知道如何主动,陈止笑得无奈。
“陈止,你之前不是想睡我吗?我把我自己给你好不好?只要你别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季洲彷徨极了,害怕极了,眸里的泪就没停过。
她真的不能没有陈止。
陈止摇了摇头,与她拉开一点距离,静默半晌,他开了口:“洲洲,好好留着,把我忘了吧,以后嫁个好人。”
少年低下头,将她锢得紧紧的手一点一点掰开,她死活不愿意,可他非要分开。有些事从他做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结局,冲动也好,千夫所指也罢,他只是想让喜欢的少女从光明中醒来。
他希望她再也不要做噩梦了。
而他,甘愿接受法律的审判。
陈止转了身,拿上那把尖刀,那是证据,他不能扔,少年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季洲不愿意,又扯住了她,她总算找到了一点理智:“陈止,还没天亮,警察局还没人上班,我们去看日出行不行?”
“那次没看到日落,其实我也很遗憾,我们这次去看日出好不好?”她哭着,眼眶发红,恳切地哀求,“求你了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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