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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鸾没多问,自带了谨鸢回曲园。
昨日的凶险着实令人心惊,而谨鸢蛊惑盛月容,屡屡生事,也实在可恶。魏鸾将她带进府里交给卢珣,先下狠手痛打两顿,再关上五日,只给她最简单的饭食,更不许医治。若到时谨鸢还活着,就算她命大,否则咎由自取,由卢珣处置便是。
——亦如昨日之险境,全看各自造化。
交派妥当,自回北朱阁歇息,备了晚饭等盛煜。
谁知盛煜被徐晦劫走后,就再没露面。想来兴国公虽已倒台,章太后断了臂膀怒气难平,还有后招等着,盛煜既已出面捅了这马蜂窝,怕还有许多事须应对料理。
这些朝堂之争,魏鸾暂且帮不上忙。
歇了一宿,次日清晨到乐寿堂给盛老夫人问安时,盛月容瞧着无精打采的。
等婆媳妯娌说完闲话,散了时,她将魏鸾请到屋里,说昨日去看过银鹊,听她坦白了罪行,也知道盛煜给的处罚,知道无可挽回。多年主仆之情,银鹊要被打死,于她着实痛彻心扉,但前日的凶险也是她疏忽大意,误信人言,还请魏鸾别见怪。
魏鸾自是抚慰,提醒她往后留意沈嘉言。
盛月容眼圈泛红,道:“她如此利用我,又逼着银鹊以奴害主,算起来,银鹊的性命就是被她害死的。我就算鲁笨,吃了这教训,往后定会牢牢记着银鹊的死,再不信她半个字!”
这般态度让魏鸾安心不少。
毕竟,没有这小姑子添麻烦,她在曲园能省心不少。
只是盛煜依然没有音信。
就跟她初嫁入曲园时一样,行踪飘忽,忙得十天半月都不见人影。
……
守了许久空房,到二月十五那日清晨醒来,枕畔却忽然多了个熟睡的男人。魏鸾看着熟悉的眉眼轮廓,想着昨晚入睡前的孤枕空荡,几乎怀疑是她记错了。懵了片刻后,目光从他眉眼往下挪,瞧见他的衣裳,才算松了口气——
盛煜穿的是白地中衣,而非寝衣,想必是半夜归来没找到寝衣,就这么和衣而卧了。
还真是神出鬼没,怪吓人的。
她没敢惊动他的睡眠,自起身穿衣梳洗,挑选衣裳。
已是仲春,京城里踏青的人如潮水般往外涌。按照惯例,往年二月初时,宫里都会办场马球赛,禁军男儿、朝堂官员、官宦子弟、飒爽女郎,但凡有意者皆可上场比赛,一展雄风。今年因兴国公的事耽搁了一阵,马球赛延到了如今。
如此盛事,魏鸾自然在受邀之列。
因受邀观赛的人太多,出入宫禁皆有时辰限制,她早早换好衣裳,从内室出来,就见盛煜盘腿坐在榻上,似还没睡醒。魏鸾见他望着自己,便走到床榻跟前,道:“夫君昨晚几时回来的,我竟不知道。今早醒过来吓了一跳呢。”
盛煜伸手拉住她手腕,“丑时末回的。”
“那么晚。”魏鸾喃喃,看他脸上疲色未尽,有些心疼,“再睡会儿吧。”
说着,就想去将遮光的厚帘帐放下来。
哪料盛煜无赖,握着她细腕的手稍稍用力往回一扯,魏鸾不提防,径直被他拉得跌坐在怀里。脊背撞上初醒温热的胸膛,盛煜的手臂顺势伸出,将她圈在怀里,就连脑袋都凑过来,在她颈间轻吸了口气,没睡醒似的低叹道:“你陪我睡会儿。”
魏鸾微窘,试着扭了下挣脱不开,佯怒抬眼看他。
盛煜迎着她软乎乎的眼神丝毫不惧,只扯了扯嘴角,“十多天没见了。”
从前外出办差,连着奔波数月半年都是常事,十天半月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乃至成婚之初,虽然也会惦记北朱阁里新娶的妻子,毕竟早已习惯孤枕奔波,也不觉得怎样。直到这两回,办差空隙、入睡之前,总忍不住想起魏鸾。
有些东西,没尝过时不以为意,尝过之后却欲罢不能。
哪怕只是牵手、拥睡,都让人贪恋。
盛煜头次觉得别离漫长,回府后迫不及待地就来了北朱阁。此刻拥她在外,娇躯温软,衣鬓含香,途中所有劳累便不值一提。
魏鸾无奈而笑,也有点贪恋这怀抱,闭着眼道:“我是不能再睡了。夫君若还劳累,不如我帮着揉揉头皮,也能消些乏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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