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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唐袅衣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竟然透过窗外昏暗的月光,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
他神色痴迷地抚摸着她的脸,气息炙热,殷红的唇瓣贴在她的额头、眼皮、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察觉她醒了,他停下了,掀开眼皮,用金透的眼潮润地注视她,然后濡湿地舔着唇珠,像是想要克制,可又抵不过心中的贪念,抵开了唇齿。
最初还能柔情地吮吸,动作温柔得生怕惊醒了她,越往后便越发贪婪,咬着她的下唇不停地吞咽。
偶尔唇齿磕碰她发出无意的呻.吟,少女细微如猫儿的声音溢出唇边,愈发助长了他的痴狂。
唇瓣被挤压得发麻,抚在肩上的掌心也比先前更热,慢慢地点在肌肤上,激起层层颤栗。
唐袅衣忍不住卷缩脚趾,紧绷的身子在抚摸下也变得柔软,像是雪一样快要融化了,耳边听见一阵阵急喘的声音。
一滴眼泪砸在她的锁骨上。
几乎一瞬间,她的意识似从梦中抽离了。
唐袅衣猛地从榻上坐起身,捂着紊乱跳动的心口,急喘几声,身体那种被抚慰得颤栗的感觉犹在。
但屋内并没有人。
她抬起泛潮的眸看向窗外,硕大的圆月明亮,依稀还能看见雪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很快便洇湿一团痕迹。
只是梦?
唐袅衣将涌来的慾望压下,从榻上下来,趿拉着鞋子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往外面看。
雪花飘在眉眼上,冻得她忍不住轻颤。
可当看清雪月下那道颀长的身影,她目光一顿,心中划过一丝怀疑,但很快便咽下了。
她趴在窗沿上,对着不远处似在赏月的青年挥手,眉眼弯弯地甜唤道:“少师!”
风停下的青年闻声转过头,目光平淡地看去,好似波澜不惊的神佛,但搭在汤婆子上的手指却轻颤了两下。
很快屋内的女子披着一件领口白毛绒的披风出来,裙摆如月下昙花,一路扬着明媚的笑跑到他所在的庭院中,小脸泛着芙蓉粉。
“少师你怎么在这里,是睡不着吗?”她搓着冻僵的双手,放在唇边哈气,黑白分明的杏眸盛满了好奇。
“嗯。”他垂下长睫,将怀中的汤婆子放在石桌上。
唐袅衣手搭在上面,舒服的暖意霎时顺着掌心蔓延至胸口,舒服得眯起眸问他:“少师这几日都在什么地方?我怎么都没有见到过你。”
已经有几日不见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当时说的谎,若是知道了,为何没有来问过她?不知道更奇怪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去查。
唐袅衣歪头望着他,眼含疑惑。
季则尘也在看她,反问道:“你为何想见我?”
许是因为是夜中就寝,他此时并未束发,乌黑的长发垂落,发梢被雪打湿了些,微湿的长发很适合这张禁欲的脸。
他神情冷恹恹的,看似毫无防备,实际却极具侵略性。
唐袅衣被他随口的一句话问得一怔,眨了眨眸,弯眸笑道:“阿厝小姐让我来的之前,多次嘱咐要我多照顾你,白吃白住好几日,我都没有见到过你,心中难免有些愧对阿厝小姐的信任。”
这句话说的十分诚心,连她自己都信了。
可坐在面前的青年却很安静,雪花落在他的发顶,月色照在脚边,沉寂得有种非人的空。
唐袅衣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欲再说。
他仰头对她笑了。
这是她从回来后第一次见他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季则尘没有说什么,缓缓站起身,高大颀长的身躯挡住了明亮的月光,影子落在她的身上有种倾辄而来的压迫感。
唐袅衣的脚尖忍不住往后移动,心跳微微一乱。
最后她被逼至后背抵在梁柱上,如同被围堵得无法再逃走的无辜小羔羊,他才停下逼近。
青年居高临下地垂下眼皮,落日熔金的眼眸被映出浅淡的暗影,肌肤似常年不见光的尸体般透着病容苍白。
他屈指勾起她垂落在肩上的一缕长发,语气惺忪柔和:“只是因为季阿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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