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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酒眼一闭,蓄在眼眶的泪水如泉水般一涌而下。
安静的车厢内,响起了温初酒细细低低的呜咽声。
她捂着脸,樱唇微张,哽咽的哭声压不住的溢出来,她身子在颤抖,慢慢的往下倒,见被他紧紧的桎梏着,她不知道从哪里卯足的劲,生的胆子,竟狠狠的推开了那捏着她的脸的男人。
祁琛被她这么一推,没有丝毫的防备,竟直接往后倒了一些。
而温初酒则趁这个机会,一手捂着脸,小小的身躯在马车的车厢内灵活的转了个身子,企图往门口逃走。
太恐怖了,这里的一切她都害怕。
祁琛不是人,他是一个魔鬼,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鬼。
可却在快要跑到门口的那一刻,被身后的男人狠狠的往回一抓,温初酒哭着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他抱在了怀里,她明显抗拒,在他怀里挣脱。
“别动!”祁琛蹙眉,垂眸看了眼怀里人,一双手紧紧的桎梏住她,紧接着一双手撩开马车车帘,对着外头随马车一起走的将军吼道:“快去把陈太医叫来!”
温初酒抽泣的厉害,手亦捂住了自己的眼角,那里痛意异常明显,让她的心亦跟着痛了起来,她垂眸,眼里的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全都砸到了搂着她腰的祁琛手上。
祁琛的手被她的眼泪沾湿了一片,他蹙眉,低声道:“太医很快来了——”
话还没说完,却被温初酒狠狠的掰开了手,马车里响起她抽泣不已的颤抖嗓音,道:“松手,你给我松手。”
太医来了又与她何干,她的脸,本可以不用请太医的。
祁琛那番话,难道还指望她温初酒去感恩戴德的感谢他吗!
祁琛的手很难掰开,温初酒哭的更厉害了。
她眼眶通红,一张小脸全是泪水,眼睛都有些红肿了,窝在他怀里的小身板哭的一抽一抽的,模样着实可怜。
祁琛蹙眉,心口那股气又燃了起来,心口虽有些愧疚,但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正准备警告她安分点的时候,却看见她眼角旁的那一块出了血的地方,他嘴角蠕动了下,满腔的火只能冲着门口的将军吼:“太医呢!叫他快点滚过来!”
说完,他长腿一伸,狠狠的踢了一下马车的车厢。
安静的车厢内响起啪的一声,让温初酒吓得更厉害,一抽一抽的,也不知道力气哪里来了,直接挣脱开了他的怀抱,往马车的另一边卷缩着。
祁琛矜贵的眉一蹙,正准备把她抓回来的时候,门口便响起通报的声音:“皇上,陈太医来了。”
—
马车门被打开,王德显站在一旁,悄悄地往里瞥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立刻低下了头。
里头的气氛太古怪了,皇上偏过去的头明显能感觉得到心情不好,而温小姐卷缩在一旁似乎在哭,听不大仔细,王德显只觉得这俩人不知又闹了什么矛盾。
温初酒整个人卷缩在马车的一角,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太医跪在一旁,一双手颤颤巍巍的将金疮膏抖出来,随后又轻声道:“温小姐,劳烦你侧一下脸,老臣帮你把上面的血块给清理掉。”
温初酒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耳膜像是隔了一层水雾,将外界所有的声音都杜绝了,她现在脸知觉都没有了,脸上的疼也感受不到,整个人仿佛就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体,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马车门。
太医无奈,连续唤了几声,却都没有得到回音,他又不敢伸出手去直接接触温初酒,只是有人快他一步。
祁琛直起身,坐在了温初酒的身后,在温初酒惊呼出声的那一刻,将她的脸摁在了自己的胸膛,露出了那块流血的地方,一双眼迸发出寒气,对着太医冷声道:“快点。”
太医应了声,立刻颤抖着手将自己的小盒子里拿出几罐小瓶子,然后倒在一处,慢慢的敷上了温初酒的眼角。
太医没敢细瞧,只一眼,便觉得有些触目惊心,那块出了血的伤口周围有牙印,明显是被咬的,而温小姐不可能咬的到自己的眼角,这里也就温小姐和皇上俩人,除了皇上,亦没人敢如此放肆了。
太医多少知道皇上是针对温家的,如今,也只能在心中替温初酒觉得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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