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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茂林抱起女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上街干什么呀?”
青莲鼓起白嫩嫩的小胖脸儿,“吃糕糕,吃糕糕,找姐姐,找姐姐。”
一岁九个月的青莲已经能说不少话了,比慧哥儿当初说话早了许多。
大大的杏眼水灵灵的,齐刷刷的睫毛忽闪忽闪,两只黑眼珠纯净透明,小脸蛋白嫩嫩,小嘴巴红嘟嘟,看的人忍不住就想把她抱进怀里一顿搓揉。
因冬日里天冷,梅香一直没有给青莲剪头发,如今长长了不少。
今儿早上起来,青莲见阿娘梳妆,又往头上戴了一朵绢花,忽然间伸手要花,梅香给了女儿一朵小绒花,青莲拿着小花就往头上比划。
梅香笑了半天,抱起女儿忍不住亲了一口,“我的小乖乖,想戴花了是不是?来,阿娘给你梳个小辫子。”
梅香摸了摸女儿细软的头发,找了一把小梳子,把青莲头顶的头发用红头绳绑了一个小马尾,把那朵小花戴在上面。
青莲戴了花之后高兴得不行,跑去给哥哥看。
慧哥儿当时正准备去学堂,看了一眼妹妹头上的花,用手扯了扯,“臭屁!”
青莲听不懂,以为哥哥在逗她,笑个不停。
小花戴到头上就摘不下来了,青莲不让。
黄茂林抱着女儿往后院走,青莲急了,用小手指头指着外面,“上街上街!”
黄茂林忙哄女儿,“好好,上街上街,我们去叫阿娘一起!”
青莲听懂了,父女两个到了后院后,梅香正在做针线活,见黄茂林进来了,头也没抬和他说话,“豆豆送过去了?”
黄茂林点头,“我还想让豆豆住咱们家呢,又怕那孩子怕生,过一阵子再说吧。”
梅香奇怪,“迎宾楼离这儿又不远,怎么想着让豆豆住咱们家。”
黄茂林嘿嘿笑了,“一来迎宾楼人多杂乱,豆豆想在那里安心读书写字怕是不容易,到咱们家可以和慧哥儿一起,小哥俩相互比一比,学得更快。再者,慧哥儿也不小了,不能总是跟咱们挤在一张床上,也该自己睡了。”
梅香嗔怪他,“慧哥儿才五岁呢,急什么。就算让豆豆陪着他,一个七岁一个五岁,晚上一起蹬被子一起着凉,那可真是难兄难弟了。”
豆豆还没来,小柱却要回家了。
小柱到黄家已经整整四年了,这期间,他每年只回家住个两三天,其余时间全部侍奉在师傅师娘身边,一来学手艺,二来帮着家里干活。
磨豆腐的手艺小柱头两年就学的差不多,后面两年不过是打磨精度。
黄家夫妇确实舍不得小柱,这两年,小柱分担了豆腐坊近一半的责任,磨豆腐、卖豆腐,甚至往县城里送货如今也是他在打头。
过完年之后小柱虽然一直没提回家的事情,但黄茂林一直记在心里。
二月底的一天,黄茂林让梅香好生备了一桌酒席,给徒弟践行。
师徒二人都喝了些酒,小柱喝的有些上头,趴在桌上呜呜的哭了,“师傅,师娘,我舍不得走,你们留下我吧,以后我就在家里干一辈子,给师傅打下手,师傅给我些工钱就行。”
黄茂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胡说,你家里已经给你订了亲,你的手艺如今不比我差,回去了之后,开个小作坊,娶妻生子,以后的小日子滋润着呢。”
小柱擦了擦眼泪,给师傅倒了杯酒,又把自己的酒杯满上,“师傅,我再敬您一杯。”
不等黄茂林回话,小柱自己仰脖子喝了干净。这一顿饭,小柱自说自话自己斟酒喝,越喝越上头,哭了两场,说了一肚子知心话,说的黄茂林夫妇也有些动容。
等小柱终于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黄茂林和大福一起把他抬回房里,并让大福好生看着他。
夜里睡觉的时候,梅香忽然问黄茂林,“在乡下开个小豆腐坊得多少银钱?”
黄茂林心下算了算,“若是作坊小,大头就是毛驴,再就是盖房舍,锅碗瓢盆和石磨什么的不值几个钱。拉拉杂杂算起来,少说也得七八两银子。”
梅香对黄茂林说道,“我想着,小柱到咱们家四年,除了用心学手艺,平时就没闲过,慧哥儿小时候他一直帮着带,去年你受伤了,若没有他帮忙,我一个人如何能忙得过来。这些年逢年过节咱们也给他封了红包,我估摸着他多少也攒了个二三两银子,咱们不如再送他几两银子,让他回去开个小作坊,好生把日子过起来,也不枉你们师徒一场。大福看见了,以后也会用心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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