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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董无忌这会儿睚眦欲裂,只能恨不能剥那四个大汉的皮吃他们的肉,这样的事,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能忍的,便这会儿被侮辱的人不是方雪柔,而是顾葭,只要名分上是他的女人,他都忍不了!
只可惜那四个大汉根本对他的嘶吼和咒骂充耳不闻,(……)满屋子只听得见他们粗重的喘息声,一边喘息,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果然这官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可比那些窑姐儿爽多啊,啊……”
“你他妈的倒是快点儿的,没见老子们还等着吗(……)”
“你好歹已经有过一次了,我们两个可还一次都没有呢,你怎么还这样?这辈子都碰过女人吗?”
“碰自然是碰过的,可碰官家的女人,却是第一次,这不是想多来几次,以后也好慢慢的回味吗?”之类的话。
直把董无忌气了个吐血,只能又骂起顾葭来:“贱人,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你也是女人,就不怕有朝一日,遭到同样的报应吗?贱人,我杀了你……贱人,我真后悔,当初没要了你的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等着看你会落得什么下场,我等着看你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只可惜方才顾葭还在时,都对他的咒骂充耳不闻,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扫他一眼,如今越发听不见,自然更不会理他了。
如此过了不知道多久,方雪柔已是遍体鳞伤的晕了过去,董无忌也因力竭而瘫倒在了地上,喉咙哑得再说不出一个字来,终于有几个婆子进来,请那几个满脸餍足的大汉出去吃东西,再把窗户上的厚棉絮都揭开,让屋子通起气来,半晌过后,总算屋里那股莫可名状的气味散去了大半。
顾葭这才慢慢的进了屋,第一眼就往炕上看去,就见方雪柔赤身露体的躺在一床的凌乱间,只重要部位随意遮住了,身上全是或青或红或紫的掐痕与咬痕,整个人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还没醒,还是已经醒了,却生无可恋,连动都再懒得动一下,与自己刚失去孩子那段时间一样。
她又往地下看去,恰逢董无忌听得她进来了,猛地睁开眼睛,便怒瞪着她破口大骂起她来:“贱人,毒妇,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临死前千人骑万人睡,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我诅咒你永生永世都生不出孩子来,诅咒你上刀山下油锅……我真庆幸当日把你腹中的孽种踹掉了,不然真让他生下来,有你这样恶毒的娘,他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我真庆幸……啊……”
顾葭如今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拿她的孩子来说事儿了,尤其这个人还是董无忌,气得拔下发间的簪子,便猛地冲上前,对着董无忌没头没尾的胡乱扎起来,才不管扎了董无忌哪里,也不管他的叫声是多么的凄厉与悲惨。
一直到顾葭累得扎不动了,她才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董无忌也已被扎到浑身都是伤,脸上和脖子上也好几处伤口了,彼时正往外渗着血。
这么大的动静,方雪柔哪里还能昏睡得下去,不一时便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却见自己头上还是她昏迷前的那一方天地,也就是说,她竟然还没死,竟然还活着?!
她当即便想往墙上撞去,余光却看见顾葭正坐在椅子上满脸扭曲的喘着气,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她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真往墙上撞去的勇气了,挣扎着坐起来,胡乱抓起一切能敝体的东西,将身体勉强遮住后,便哑声问起顾葭来:“夫人不是说,我听了你的话,你就放我两个儿子一条生路吗,如今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不要食言。”
“唔,这个嘛……”顾葭迎上方雪柔满含希冀与祈求的双眼,有意顿了片刻,才轻飘飘的说道:“我只说你若肯配合,他们总还有一线生机,你若是不肯配合,他们就真是一丝一毫的生机都没有,只能死定了,又没说一定会放过他们,自然也就不存在食言不食言的说法了,再说了,我方才可听那四位好汉说,分明就是他们一直在服侍你,你从头至尾都跟个死人似的躺着只管受用,所以你哪里听我的话了?”
活到如今十六岁,顾葭从没似现下这一刻这般扬眉吐气,这般解气痛快过。
与之相应的,是方雪柔活了二十岁,也没似现下这般悲愤这般怒不可遏过,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身上只是混乱裹了些衣物被褥的了,近乎疯狂的尖叫着:“你这个毒妇,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便跳下炕欲杀了顾葭去,便不能杀了她,也要啃下她一块肉来,方能稍减她心头之恨,她是猜到了贱人不会那么好说话,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两个儿子,可总归还是抱了几分侥幸的希望,却没想到,她生生忍下那样的羞辱与憋屈换来的结果,却是贱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我又没说一定会放过他们’,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奈何方雪柔被四条大汉翻来覆去折腾了几个时辰,全身早已是酸痛难当,尤其双腿,更是软得都不似她自己的了,哪里支撑得住她的身体?脚才一挨着地,便控制不住的直挺挺栽到了地上,不但连顾葭的半片衣角都没沾到,反而让自己越发的狼狈,越发的屈辱。
她又含泪挣扎了几次,只可惜都没能爬起来,终于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捣蒜般给顾葭磕起头来:“夫人,往日都是我有眼无珠,狼心狗肺,不知天高地厚,惹了您生气,我如今已经知道错了,您要杀要剐,我都绝无怨言,谁让我咎由自取?可我两个孩子都是无辜的,求您饶了他们,求您饶了他们,只要您肯饶了他们,您让我做什么都愿意,便是把我卖到最下贱的地方我也绝无半句怨言,只求您饶了他们,饶了他们罢……”
遍体的伤痕,凄惨的哭声,绝望的眼神……此时此刻的方雪柔,一片慈母心肠当真是字字泣血,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连顾葭身后侍立的几个婆子脸上都忍不住多少带出了几分动容来。
只可惜她最想打动的人顾葭却是半点也不为所动,只冷冷道:“你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我的孩子难道就不无辜?我难道就不无辜?你陷害我嫁进建安侯府时,陷害董无忌踹掉我的孩子时,你怎么不说我们母子是无辜的?我告诉你,你们母子三人既落到了我手里,那就绝无再生还的可能,我不让你们血债血偿,死后都没脸见我的孩子去!”
方雪柔却仍不停的磕头,眼见保不住一双儿子的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夫人实在不肯饶过他们,那就求夫人将他们也带到这里来,好歹让我们母子死在一起,黄泉路上,彼此也好有个伴儿罢?”
如此好歹她能见两个儿子最后一面,好歹能在自己死前,竭尽所能的护住他们了。
顾葭却仍是不为所动,“你想见两个小贱种最后一面,我就偏不如你所愿呢,好歹你还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儿,好歹他们还来这个世上看过了,可我的孩子,我却连去到九泉之下,都因为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该怎么寻他去,你说我凭什么要满足你的愿望?我凭什么!”
看着顾葭近乎疯狂的脸,方雪柔终于彻底绝望了,也越发后悔起当初何以不直接弄死了她,一了百了了,——为什么她都已经这么努力,这么机关算尽了,还是不得善终,为什么老天爷要对她这么不公平?!
董无忌也被顾葭的疯狂唬得不轻,方才被她拿簪子胡乱往身上扎,簪簪下去都不见血不收手时,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那种真正死到临头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太糟糕了,让他前所未有恐惧与害怕的同时,也前所未有的意识到,他是多么的怕死,又是多么的想活,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
所以方雪柔话音未落,他也哀声求起顾葭来:“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放着你这么好的妻子不要,反而去宠爱这个年少得意时,对我弃如敝履,一旦落魄了,又立时变了一副嘴脸,还吃里扒外,水性杨花的贱人,你要杀她就杀罢,那两个孽种也是一样,反正庶子也就比下人略强些,以后我们再生嫡子便是,只要夫人肯饶过我这一次,以后我一定好生与夫人过日子,再不让夫人受半点委屈,只求夫人能饶过我这一次……”
顾葭看着董无忌这副无耻的丑恶嘴脸,实在恶心至极,更悲哀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拼了命似的,也要从顾蕴手里将他抢过来……满心悲哀之下,她忽然没了慢慢折磨董无忌和方雪柔,让二人再体验几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兴致,索性再不看二人一眼,直接吩咐身后的婆子:“让人去把昨夜我让准备的东西拿来罢!”
“是,夫人。”其中一个婆子忙应声而去了。
不一时便提了个麻袋回来,里面似是有什么活物,动来动去的,让董无忌与方雪柔都是看得不寒而栗,不知道顾葭又要怎么折磨他们。
顾葭将二人的惊惧之色尽收眼底,笑靥如花道:“你们别怕,只是几只野猫而已,要不了你们的命的,不信你们看。”说着,将麻袋放开,任里面的东西爬了出来,果然是几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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