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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尘为时亦南盛了碗粥,又给他递了调羹后才在他面前坐下。
“如果很多年以后,我们又偶然会面,我将要怎样招呼你?只有含着泪,默默无言……”
白一尘捏着调羹,修长的手指白得几乎可以透光,仿佛可以看见底下缓慢流淌的血液,柔和的光线在他脸上洒下细碎的光屑,绯色的唇瓣一张一合,用希腊语念着时亦南听不懂的诗句。
时亦南笑了一下,喝了口粥问他:“这是什么诗。”
白一尘望着他,柔声回答道:“情诗。”
“怎么不用法语了?”
“因为不想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白一尘含着调羹,笑眯眯地对时亦南说道。
时亦南无奈地摇摇头,眼底一片宠溺,他余光扫过玻璃瓶里开得正艳的卡罗拉玫瑰,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束玫瑰很漂亮,男朋友送的?”
“不是,前天情人节,一个好朋友送的。”
时亦南对白一尘的解释不可置否——有哪个好朋友会在情人节送玫瑰?
白一尘瞧见他眼底的不信,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笑得眼角都渗出了泪花,喘着气问:“你该不会以为,我有新的男朋友了吧?”
时亦南挑眉:“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没有新的男朋友。”白一尘站起身,走到时亦南面前,主动坐上他的腿,勾着他的脖颈来了个缠绵的湿吻,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才微微松开,有些莫名的激动,说话的声音却很低,“一直都是你,一直都只有你……”
时亦南没听清他说什么:“一尘?”
白一尘笑着,牵着他的手蹬蹬地跑回了楼上,拉开那个抽屉,掏出里面的安全套和润滑剂放到时亦南手里:“你看看日期。”
时亦南虽有些不解,但还是拿着瓶盒看了起来,令他错愕的是,这些润滑剂和安全套在一年前就过期了。
“这……”
“你再跟我来。”白一尘不等时亦南说话,又拉着他手下楼,走到门玄处的衣架取下那件深灰色的大衣,递给时亦南让他穿上。
时亦南顺着白一尘的意思穿上了那件大衣,白一尘为他整理着衣袖,笑着说道:“你当年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这件衣服其实——”
蓦然间,白一尘的话顿住了,脸上的笑容一时也跟着滞住,他怔怔地拨弄着那截短了的袖子,接着把话说完:“……是你的。”
时亦南望着白一尘怔愣的表情,心头忽然密密麻麻地泛起一阵心疼,他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白一尘又很快笑了起来,轻松地说道:“你又长高了一些啊,四年前的衣服你现在都穿不下了。”
时亦南握住白一尘的双手,将它紧紧地合拢在手中:“一尘,四年前——”
“嘘——”白一尘伸出手,挡在时亦南唇间,封住了他的话,“你不用解释的,我不会怪你。”
青年闭上眼睛,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搂住男人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说着:“你能回来,我就很开心了。亦南,我真的很想你……我一直都很爱你……”
时亦南手指瑟缩了一下,迟疑了片刻才抬手回抱住白一尘。
白一尘有多爱他,他是知道的。
当年就是这样,无论他做什么白一尘都不会生气,只有特别过分的时候,他才会轻轻蹙起眉,垂下长长眼睫,眼里水雾蒙蒙,唇紧紧抿起,像森林里孤寂独行的鹿,任何人看到他那副模样都舍不得让他受一点委屈。
可他从没想过,也不敢去想,他不告而别这么多年之后,白一尘还是这样爱他。
——从未变过。
时亦南深深叹了口气,用唇摩挲着青年的侧脸,柔声哄他道:“你再去睡一会吧,晚上我接你出去吃饭,好不好,嗯?”
“好。”白一尘松开手,替他脱下外套,站在门口送他,“你快去上班吧,要迟到了。”
时亦南勾唇笑了笑,在白一尘唇上温柔地吻了吻:“宝贝,我爱你,待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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