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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行至吕府门前,门房识得我的马车,急忙迎上前来。
车外马凳已架好,下车时雨眠却怎么也不肯放手,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襟,眼眶泛红,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娘亲,呜,娘亲别走……”她鲜少有这样粘饶时候,声音里满是依恋与哀求,手因哽咽而微微颤抖,将我的衣襟扯得略微凌乱。
我望着她哭花的脸,心中苦涩,好生哄劝:“雨眠乖,先与青姨回去,好不好?娘亲有要紧事做,待娘亲忙完回来给雨眠做爱吃的甜糕,多多撒糖,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甜糕,我想要娘亲。”雨眠闻言泪眼汪汪,摇头如拨浪鼓,使劲往我怀里钻。
我心知她此时是以为他们没有爹爹,才会这样不安反常,更不舍对她严厉。
几番拉扯,正当我们母女俩僵持不下,门外传来门房略带疑惑的声音:“可是姜神医驾临?”
“稍等。”我向门外应道,终是软下心来,向着雨眠轻叹一声,“好了,不哭了,娘亲带你一起去,可好?”我揩去她脸上的泪痕,满心无奈,“但你要答应娘亲,乖乖待在娘亲身边,不可吵闹惹事。里面的伯伯受伤了,雨眠与娘亲去帮帮他,好吗?”
雨眠乖巧地点点头,一双泪眼立即亮了起来,“好。”
既拿定主意,我抬眸看向云洲,见他眼巴巴地盯着我,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渴望,只得狠心道:“云洲是男子汉,青姨一人回家,娘亲不放心,请云哥儿保护青姨回家去好吗?”
盛青萸适时上前,故作委屈状,“就是啊,云哥儿,你若不在,我可怎么办呢?”
一番做戏,云洲虽不情愿,最终还是被青萸抱在怀里。
我牵着雨眠下车。门房见到雨眠不由怔愣一瞬,立刻接过我手中的药箱:“姜神医请,姐请。”
一路轻车熟路,畅通无阻。
雨眠对陌生的地方很是好奇,尤其是后院里的那些花儿,令她目不暇接。
不一会儿就来到吕伯渊的门前。
林生看看我,又看看雨眠,立即转身向房内禀报:“大人,姜神医携姐来了。”那声音并未避讳我,显然只是提醒。
擦肩而过,我微微颔首。
雨眠望着林生眨了眨眼睛,跟着我跨进屋来。
“今日疼可好些?”一进入屋内,我径直来到床边。
吕伯渊半倚于床榻之上,气色缓和了一些,但仍是苍白消瘦。他手里握着书卷,望着我的身影,缓缓抬眸,“你若不叫我喝那要命的汤药,我或许能好得快些。”他语调轻快,不无戏谑。话音落下,目光轻移,仔细端详着雨眠的面庞,“确实很像你。”
我轻笑,示意雨眠上前,“这是吕伯伯。”
雨眠闻言,立即乖巧地福身见礼,童声清脆:“给吕伯伯请安。”
吕伯渊神情莫辨不见喜恶,淡然道:“好。”随即抬手,指向书架,向我道:“右三。是为她与云洲备下的见面礼。”
我轻挑眉梢,诧异道:“何时备的?”竟能料到我今日会带孩子过来?
“未雨绸缪。”他并未回答,而是看着我从书架上取来木匣。
这只木匣可比他装金鱼的匣子精致多了。
不知是用了什么木材,质感温润,散发着幽幽的清香;一捧大,连边沿都镶了金丝,可见精心雕琢。
吕伯渊随手打开木匣,从里面取出一块碧绿的翡翠,雕琢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兔,晶莹剔透栩栩如生,尾部系着鲜艳的红穗,正合孩子的手把玩。
我扯了扯嘴角,“太贵重。”
他却置若罔闻,托在手心,递于雨眠面前。
雨眠接过礼,眼中掩不住惊喜,再次福礼,“谢谢伯伯。”
吕伯渊合上木匣递还给我,“还有一只,给云洲。”
我掀开匣子看了看,另一只造型不同的兔静静地躺在其中,与前者同出一源,却又各有千秋。这样的好料,若合在一起,远比这样分开有价值,不禁有些惋惜。
他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勾起嘴角,“你若是喜欢,我再叫人寻……”
我摇头,心中五味杂陈,“谢谢,这已足够厚重了。”
转身垂眸,我将那精致的匣轻轻放在桌上。倘若他今日与狼牙军一起回来,定也会为孩子们备上这样的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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