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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卿陷入阵中,凝望着杀戮之阵的主人,她脸上血色消失殆尽,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被她这样势同水火般决绝地看着,一阵痛意撅住了不卿的心,又痛又冷。
脑海中不断有个声音,如魅似惑,梦呓般在他耳边哝哝:罢了,就这样吧,就这样死在她手上。你让她这样伤心,你死了,她总该消气了……
千瓣莲在刹那之间被心如死灰的衰凉裹卷,不卿嘴里一阵发苦,自暴自弃地缓缓闭上眼。
忽然,轰的一声爆响,千秋厘的诵唱被打断,一口黑石棺的棺盖被顶得飞了出去,撞上石洞壁,掉落在地上。
从石棺之内飞出个白影,径直掠到千秋厘面前,抬起一掌便送了过去。千秋厘被他逼得退开一步,彻底中断了杀戮之阵。
“魔言为何在你手里?”那人停在千秋厘面前。
千秋厘看他一眼,一身白衣,与此前身穿红袍的那个心魔长得有些相像,也是一副精致清秀的面容,干净无邪,只不过比红袍心魔看上去年轻许多,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也是个心魔。
“你说,魔言为何会在你手里?”白袍心魔死死盯着千秋厘手中的魔言,脚步无意识地向她移动。
千秋厘想退,却发现身体被一股强大的禁制束缚,无法动弹。心魔的修为高出她许多,便是一个简单的禁制便能轻轻松松制住她。
白袍心魔边向她移动,边口中喃喃,“她的魔言,为何会落到你手里?为什么?”
“什么你的魔言她的魔言,这他娘的是老子的魔言!”早就不爽的褚双拾一脸哔了狗的表情,怒吼。都他娘的当他是死的是吧!
“我送她的魔言,怎么成了你们的?”白袍心魔忽然扭头朝褚双拾一笑,那笑凄艳之极,令褚双拾心里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我亲手所制,亲自取的名字,杖杆便是我的这一节腿骨,我又怎会认错?”
他说完这句之后,左腿的那一节小腿忽然间消失了,只剩下空空荡荡的裤管被微风吹得轻摆。
柳心禅吓得花容失色,啊的惊叫起来。
白袍心魔继续呓语,“护莲兽的头骨与我的腿骨,合在一起便成了这天下间最无敌的法杖。我特地在她生辰之日送给她,我想让她做这诸天界最肆无忌惮的神女,我想让她在这诸天界横行无忌,我原以为,我原以为她会高兴……”
千秋厘心底一沉。腿骨……幻境中那个浑身是血的白衣少年,少掉的也正是左腿的小腿。莫非,他便是那个少年,原来那少年长这样……
却又为何生出了心魔,还被斩弃在这八邪罪境之中?他与方才的红衣心魔又是什么关系,为何两人看上去有些像?
还有,既然魔言落到了不死城,换了主人,那么它原本的主人——那黄衣少女去了哪里?
法器肯认新主,只有一种可能……
千秋厘的心忽的一揪。她虽然恨不卿为了别的姑娘欺哄她骗她,却一点也不恨那姑娘不起来。那姑娘是那样美好,她集世间美好一身,理所应当被人珍而重之的对待。
“你将紫光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白袍心魔突然厉喝,右手成爪,掣手去夺千秋厘手上的魔言。千秋厘被禁制禁锢,眼睁睁看着白袍心魔夺走了魔言。
“法器易主,你到底将她怎么了!”
白袍心魔眼底戾气尽浮,手中魔言一紧,左手结印,脚下霍然绽开一个火热赤红的阵法——杀戮之阵。
千秋厘心底一骇,他竟然也是杀修!
杀修修炼不易,世所罕见,全东陆不过出了她与母亲两个。至于上诸天,她过来这么久,一个杀修也不曾见到过。这个心魔却是杀修,还是一个境界连母亲都望尘莫及的杀修!
这样高深莫测的杀戮阵,就是母亲也逃不了。
千秋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杀戮之阵绞杀。她用杀戮之阵纵横东陆几千年,从不知原来被杀戮之阵绞杀是这种滋味。犹如烈火焚身,每一寸皮肉都被火舌吞噬。
这时,眼前金光闪现,一个淡淡的金钟兜头罩下,将千秋厘与杀戮之阵的烈火隔绝。
不卿拖着残腿,慢慢走到白袍心魔后面,叫他“陆压”。
“陆压?”凤随闻言大惊,不敢置信地看着白袍心魔,“邪神陆压?”
褚双拾眸子微挑,“哪路神仙?很厉害吗?”听都没听说过。
凤随一翻白眼,甩了个“无知的男人啊”的眼神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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