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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潇非若非（第1页）

暮光掠过木塔上的红木檐，洒在盛华城青石板的街道上。木塔两侧的风铃传出曼妙的歌声，回荡在深邃的街巷中。越阳排队排了整整一个下午，累得瘫坐在地上。他看到不远处的潇大仙坐在八卦桌上，扇着一把玄羽扇——潇非，长长的八卦袍托在他身后。两侧有童男、童女替他收进贡的礼品和食物。

耳边传来了铜钱的碰撞声和群众的喧哗声，越阳回头看着玄武街的风景尽收眼底。他探着身子看着玄武大道，似乎看到了有些人在争斗。他心想，越阳啊越阳，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离开这里，马上就能问道越珩的消息了。

越阳却眯着眼睛看玄武街的街道被慢慢冰封了起来，排队的人也是一片哗然。越阳看着街道上空漂浮起的一朵朵冰莲，再看被人群团团围住的白纱莲花裙女子——慕月。

“慕姑娘？”越阳紧张地扣着手，看着马上到头的队伍。他冲出了队伍，但是他心中系念着哥哥，又回到了队列中。他踌躇了一会儿，跟身后的一个女子说道，“姐姐，你帮我看下位置，我马上回来啊。”

越阳飞身下去，看到整条玄武街都被冻结成冰面。慕姑娘蜷缩在冰冻的街道中心，周围的乾国民众向她扔着鸡蛋和菜叶，口中喊着，“妖怪！”“小偷！”“奴国人！”

越阳拔剑，脚底轻轻踏着一朵冰莲花，降落到她的身边。他轻声而沉重地说道，“慕姑娘？”

“别过来！”慕月神色慌张，身体不受控制，推开越阳。越阳的衣衫瞬间冻结。他用内力融化冰雪，用身体抵挡着朝慕月砸来的鸡蛋和食物。

“你不要怕，我是阳。”越阳担忧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她，转头看向周围一个个面目可憎的群众，大喊道，“别扔了！”

“又是一个奴国人！一看就不是我们乾国人，袒护这个小偷。”

更多的鸡蛋扑面而来，在冰封的路面上砸出一朵朵蛋花。

时光片刻的停顿在此刻，只留下越阳用身体护着慕月。越阳看到她手上戴着的后土戒，回想起烂漫的童年。

“你的手套呢？”越阳用手去扶慕月，因为慕月身上诅咒——雪花祭的关系，他的手被一点点冰冻起来。

“手套？手套，我的手套。”慕月四处张望，甩开越阳的手，顶着菜叶冲到人群中，无助地喊道，“能把我的手套还我吗？能给我吗？它对我很重要。求求你了。把它还给我好吗？”

越阳站在原地看着无助的她在人群中放了疯一般地狂奔、像一个落荒的乞丐哀求着每个人，漫天的杂物仍然无情地丢在她身上。他的心也似乎被这寒冷的冰面冻结了一般。

他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环顾着冷漠的人群。他头发后的朱红色羽毛突然闪闪发亮。随后，他额头的青筋爆出，他大喊一声，“够了！”

伴随着一声凤凰的鸣叫从他体内传出，倏然间，天地失色。乌云遮蔽了太阳的光辉，狂风和沙暴吹过远方木塔上的风铃，如同一个魔鬼般席卷起玄武街上冰面。

所有的乾国人一惊，口中喊着“妖孽”，逃离了冰封的玄武街。忽然间，街道人去楼空，剩下一旁的一个小孩子呆呆地愣在原地，张开小小的嘴，手里握着糖葫芦掉了一地。

越阳恍惚了一下，心中质疑着自己体内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能力。他走到小孩身边，小孩盯了他一会儿，泪水如同冲破最坚实的水坝汹涌而出。越阳想用手去触碰孩子的肩膀，孩子却口中喊着“阿娘，阿娘，”，飞奔到了另一个小巷子里。

“阿娘，阿娘？”越阳一边自语着，一边穿过碎裂的街道走到慕月身边。在一个街角，慕月捡起了那双星月手套，捧在手上。她蹲在地面上，凝视着它宛如凝视着自己的爱人。

越阳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上拿过手套，把手套戴在她玉琢般的手上。慕月看到越阳手上的皇天戒指，她忽然激动地抓住越阳的手，“皇天？”

“慕月，我——”越阳顿了顿，“其实，我才是——”

“他为什么会把皇天给你！”慕月吃惊地看着越阳，越阳却苦苦地叹了口气。

他笑道，“哎呦，我看这个戒指这么好看啦，问他——问他要来的。”他环望着玄武台上的队列，然后凝视着她水晶般的双眸，“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好饿，”慕月低下头。

越阳从怀中套出一块米饼，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咀嚼着。“其实我——”越阳忽然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纯洁无暇的脸庞，他说道，“其实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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