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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不要脸（第1页）

一张纸轻飘飘落地，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幽幽地叹息。

“老师，罗虎的确是天下罕有的奇才，我不如也。”昏黄的烛火跳跃着，使得李鸿章的面容忽明忽暗，倍显寂冷。

太平天国闹得越来越厉害，与隐忍不发的罗虎集团相比，这是必须立即予以剿灭的叛乱。现在清廷轻蔑地称呼太平军为“长毛”，太平军则称呼清廷及维护者为“清妖”，双方不仅口水战很厉害，战场上打得更是血肉横飞。清军疏于训练，太平军又是被宗教洗脑（罗家军也是靠新教洗脑，但有连续的军事胜利作为基础，而且新教可不宣传“信教就刀枪不入”这种愚蠢的教义），这才不到一年，清军连战连败，若不是体量上的巨大差距，清军是经不起这么多次失败的。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等大臣均请命出京，回到家乡募集青壮练兵，准备与太平军一决雌雄。而上任河南巡抚不到三个月的李鸿章，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意气风发，尤其是得知罗虎鼓捣出了帝国议会，深入了解后他非常沮丧，以他的聪明才智不难发现帝国议会对民气的激发作用。李鸿章非常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一旦老百姓不再被统治者刻意愚弄，并有了监督官府、选举官员的权利，整个中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还足够年轻，我相信我有能力与罗虎一较长短，但这个帝国议会的出现，使我面对的对手不再是一个人，而是真正为了维护自身利益而不惜拼命的一群人。更可悲的是，我是朝廷命官，我不能像罗虎一样为所欲为，他只是披着官身，心怀异志；我如果开了议会，天下士林如何看我？身败名裂都是轻的，在这世上再无我李某人立锥之地啊！”

李鸿章自哂一笑，由内而外感到一股虚脱般的无力。

“老爷，王总兵求见。”管家在门外禀报。

罗虎的代言人、在河南说句话比巡抚都管用的郑州镇总兵王桐深夜来访，当然不是为了聊天那么简单。李鸿章叹息一声，稍稍整理官服上的褶皱，神色恢复如常，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

对朝鲜的策略很快确定下来，总之就一句话：我不要脸。

搞侵略了还要脸是给自己找不自在，颜辞镜出任教育部长，可能是职业关系，凡事都想讲个道理：“大人，渔民死伤时有发生，一旦朝鲜王室快速做出反应，已经惩处了凶手，该当如何？”

“太简单了，这种事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朝鲜政府还听之任之，不划分详细的渔业范围，这是故意让我朝渔民与朝鲜渔民产生矛盾，用心何其险恶，必须予以教训。”罗虎给出的理由很牵强，纵然划分了渔业范围渔民不遵守也没办法，朝鲜财政紧张，不可能派

兵在海岸线上驻守，不过谁也不会斤斤计较，只要师出有名就成。

下一个有问题的是文腾云，他最近忙着练兵，天天泡在军营里，人累得瘦了一圈：“大人，我军不能走陆路，又没有战船，如何登陆朝鲜？”

罗虎打了个响指，眼神转向巴斯滕：“老范，鲁商不能说富甲天下，至少很有钱，因为地利做海贸的不少，商船集结起来运送一个团的兵力没问题吧？”

巴斯滕专门和鲁商打交道，对这些数据信手拈来：“完全没问题，朝鲜我了解，没有海军，军队更是松散软弱，趁其不备集结商船也能夺取港口登陆。至于渡海征战的风险问题，与辽阔凶险的太平洋主要海域相比，渤海平静的就像澡盆，哪怕是中国制造的商船遇到渤海上的风浪也不用怕——大人，您现在拥有两省之地，山东临海，是不是该考虑建设海军了？”最后一句转得颇有些突兀。

“再说吧，我现在又要修铁路又要架设电报，兵工局是无底洞，养几万人当脱产兵就够我吐血，哪有银子再造舰训练海军？”罗虎翻了个白眼，随口敷衍。

“不用造，我们买，实在不行租也可以……”巴斯滕嚷嚷。

山东巡抚郎心似铁，他现在手头是有点小钱，却不敢烧钱投入海军，每年造两艘大舰海贸的五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就没了，这还是在目前各类战舰技术不高、造价也相应没飙升到天文数字的时候。譬如著名的致远舰是清政府用八十五万两白银买的，这个数字无论如何罗虎以一省之地难以承受，没错，他每年有几百万白银的海贸收入，但各方面都要投入，就算有盈余最多也不过十万两二十万两，买几艘潜艇倒是可以。

“兴宇，你来挑选出征人马，出征统帅也由你挑选，再由总参确认，我完全放手。好了，天色已晚，都回去休息吧，小雅留下。”

谢素羽离开时朝罗虎投来幽怨地一瞥，山东巡抚不禁心惊肉跳，等人走干净了，小雅嘻嘻笑道：“什么时候准备纳偏房啊？你非得等结拜妹妹自荐枕席才敢下手？”

“混账话！我是真心把碧心当妹妹看的，再说了，葵儿在京城受苦，我哪有心情找别的女人？”罗虎瞪她一眼，“留你是有正事，我们到后堂说。”

“后堂是巡抚大人家眷住的地方，我怎么敢……”见罗虎的眼神已经不止是不善那么简单了，小雅赶紧闭嘴，收起了玩笑的心情。

让温风带人把后堂守卫严密，确认身边再无第三人后，罗虎拿出一封信：“其实那个北海道的日本探险家——他叫近藤光，写了两封信给我。一封谁都可以看，一封只有我们这样的同类才能看懂，你先看看信的内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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