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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季南身后、她们来的方向传来砰地一声。
好像是枪响。
身为一位土生土长的国民,季南从未在影视节目之外的地方听过枪响,更何况还是在一点熟悉感都没有的陌生环境中。
她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向枪声的方向看去。
很多人也听到枪响了,但他们脸上没有惊慌失措,仅仅是沉了下面色,顿了顿脚步,或者握一下拳头,有的干脆根本没反应,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前行。
通常来说,季南的反应并不大,但在这些人其中却像个异类。
估么着应该没什么事,季南又转过头去,发现老妇人正在前面等着自己,老妇人的面色也毫无异样,似乎早就习惯。
于是季南跟着老妇人继续往前走。
老妇人知道季南的紧张之处,说:“看出来了吧,这里以前是银行,你知道为什么吗?”
季南思索几秒,问了个貌似毫不相干的问题:“所有的……幸存者,是不是都要来这里一次?”
老妇人嘴角的笑容放大了一点,肯定了季南的话:“d区的幸存者基本都往这里运。”
“是因为安全吗?”季南给出答案。
“没错。”老妇人笑到,“银行的防御措施还能用,不仅能防外,还能防内,如果真的有精神值五十以下的人挣脱出来,我们还能做些防范。”
“精神值五十以下,究竟有什么后果?”季南对此还没有实感。
老妇人叹了口气,笑容不再:“精神值低于五十的人,会引诱正常人类进入特异点,并且具有散播性,能降低正常人的精神值。”
“人的精神值一旦被降低,理智、智商、感觉等一系列大脑负责维持的功能都会减弱,包括判断是非的能力,所以‘它’的引诱一般都会奏效。”
“这还算好的。”老妇人说。
这都能算好的,季南已经想象不出来什么算坏的了。
“如果这个人的精神值持续降低,降低到一个阈值的话……它会将自己所在的区域变成一个新的特异点。”
这真是……
季南想到了自己在美术馆经历的一切,这真是太糟糕了。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季南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前脚刚闻到,后脚便看见两个人推着半人高的铁架子从身后绕开她们走过去,那铁架子上面有个装满了东西的长袋子,那便是血腥味的源头。
季南几乎立刻反应过来,那长袋子是个裹尸袋。
她听见老妇人叹了口气。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季南所处于的‘现实’割裂开。
“这里也有墓地?”季南听到自己说。
“有的,但里面埋着的都是立过大功的人,没有多余的土地给平民做公墓。”
那他们会去哪?季南没问。
看来这个世界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峻。
季南跟着老妇人上了二楼,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郑开麒所在的房间。
郑开麒所处的房间与季南最开始所处的一样,没有窗户,只有一面镜子,但此时此刻,季南成了从外面透过镜子向里看的人。
她看见郑开麒靠在床边坐着,肩膀上被包了厚厚一层,眼神无光,半低着头,嘴里一直在动,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没有一点熟悉的影子。
“小姑娘,你是来探视的?”
季南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个小姑娘是在叫自己,她看向从自己来到这就一直在旁边坐着的中年男性,点点头。
那大叔又说:“挺稀奇,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探视一个……”他顿了顿,找了个合适的形容词,“神志不清的。”
“为什么这么说?”季南问。
他回答:“特异点里面的凶险你也知道,永远出不来的比活着出来的要多得多,而那些活着出来的,要疯一起疯,要清醒一起清醒,像你们这样一个清醒一个疯的,我还真没见过。”
季南似懂非懂,再回过头去看郑开麒,却直直对上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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