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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郑亲王妃只能在歪瓜裂枣里头选不那么歪瓜裂枣的,摆在姜蜜跟前的可说都是京里头最风光体面的姑娘,从家世到品貌才情样样不差,有一点儿不好的都不会往她跟前凑,自己心里有数,挤上去了也比不过别人,没必要自取其辱。
起先谁都没明说,聊到中间有人着急了,试探着问了一句:“我仿佛记得你们卫彦是八年生的?”
“没错,他是乾元八年四月二十九生的。”
“这不是已经十四,来年就十五了?还没有定亲的打算?你跟卫大人怎么想的?”
这才算问到点子上了,连带让一屋子人都安静下来,纷纷看向姜蜜——
“对啊,卫彦这都十五了,你当娘的不急?”
“赶前才好挑选,等几年同他年岁相仿的全说了亲,再要搭配个合适的不麻烦?”
“你们卫彦中意哪样的?他同你说过没有?”
姜蜜笑了笑:“是问过他,那孩子还不开窍,前次叫他说说喜欢哪样的,他说也没喜欢过谁不清楚,一定要说估摸是能把府上大小事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贤惠人,反正别叫他为府务烦心,在这基础上还能有些许才情能跟他说得上话就可以了……”
各家夫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相信。
寻常条件的儿郎要说亲要求都不止这些,他这标准着实低了一些。
“就这样?”
姜蜜点头。
“那我这儿倒是有合适的,说给你家如何?”
姜蜜就笑,笑够了说:“我乐意得很,只不过还得合他眼缘,成亲是白头偕老的事,草率不得。”
“哎哟,你当娘的就该发号施令,怎么能由他拖着?你由他去,他能拖个三五年一点儿不急。”
姜蜜说也没有什么:“拖个五年不也才二十?我嫁到卫家的时候我们老爷就是那岁数,挺好的……再说他合计十八下场应乡试,后头这几年还要刻苦用功,也没精力去想那些。”
“十八下场???明年这科直接放过???为什么???”
“对啊,你们卫彦在国子监都是数一数二的,岁末考核不是才列了榜首?那文章我们老爷反复读了许多遍,说妙,还说他来年下场乡试稳当得很,会试也都没问题,只是看最后列一榜还是二榜,排第几名而已……怎么他竟然不准备应这一科?”
“是不是想熬状元?再读几年把握大些。”
“是这样吗?”
姜蜜摆手:“是三个方面的考量。一则我跟老爷来年还得下南边去,我不想错过他人生这重要时刻,要是来年下场,乡试之前我想给他准备点东西都赶不回来。二则他自己觉得还有很多不足,这回不过侥幸占了榜首,不值得吹嘘。三则我们老爷也觉得他那性子还要打磨,人太年轻,不够稳重。总之他们父子商量好了决定不应这科,我看也行,不过三年还等得起。”
听了这一席话,家里姑娘跟卫彦同岁或者比他略小一点的,都准备放弃了。
儿子家但凡有出息,二十来岁风华正茂,年轻得很。
姑娘家却等不起。
勋贵之家的小姐许多都是在十四五议亲,议定之后十六七行嫁娶。到二十哪怕还没当娘差不多也怀上了,等卫彦到那岁数,她们等不起。
要是说先定下那时候过门还行。你拖着等他,他到时候娶了别人怎么办?你岁数大了还能嫁个好的?
家里姑娘岁数大点的不准备等了,刚十岁出头的倒是存着念想。想想看,等三五年后卫彦金榜题名,自家女儿不也才十四五,正是娇花一般的年纪。男女之间差几岁也合适,做相公的大一点更会疼人。
从郑亲王府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不知当如何回去跟女儿说。
勋贵之家有不少儿郎在国子监读书,托他们的福,许多人家都听说过卫彦一些事,京中不乏暗地里倾慕他的小姐,现在听说他不着急议亲,不少人心里要难受了。
说不等了去相看其他人,她未必甘心。
等吧,要是等不到就更闹心。
但凡心里头有人,并且不是两情相悦的情况,说亲这回事就很尴尬。偏偏卫彦啥毛病没有,妹不是他撩的,他也没跟任何一家的小姐私下见面,没给任何人任何信号……他专心当孝子刻苦做学问,还没想过感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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