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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弟子忍不住了,怒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是说修士祭阵,魔族就能都死完吗?你们为什么不去还不去?”
“就是!不是说好要保护我们吗?好听话谁都会说,现在一个个都贪生怕死!”
村民们又怒又怕,将不满都发泄到了仙府的修士身上。他们分不清什么阳关道,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只一心认为是谢衡之打开了魔域,害了他们这些无辜的黎明百姓,现在修士们又贪生怕死,更害得他们凡人受苦。
这种情况下,解释不清楚,越说越像是为不想牺牲找借口。虞禾只能拦住满腔愤懑的弟子,催促着他们赶紧回山。
临走前,她又瞥了眼地上的灰烬,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不是说好再也不管她了,她就知道,谢衡之这个死骗子。
回了仙府后,鹤道望见她额间带伤,随口提了一句:“发生了何事?”
虞禾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不自觉带了点委屈。
虽然面对村民她禾已经保持了冷静,但心底其实还是有点憋闷的。
毕竟按理说,魔族是因为人族的浊念所生,修士大多能压制自身浊气,人却做不到这一点。只要世间还有人的存在,魔注定是无穷无尽,修士与人,本就是一体的,何必要互相仇视。
鹤道望没有安慰她,只是说:“苍生本就不止有好的一面,见识过人性后,仍愿意为了这样的苍生献身,才算真正的得道。”
虞禾想到了千年前那位得道的剑仙,不禁问:“那付须臾算是这种人吗?”
“无从考证的传说而已。”鹤道望讽刺道:“毕竟人人都说,谢衡之离得道只差一步。”
然而事实证明,谢衡之不仅不是为苍生牺牲自己的人,还是会为了自己反过来牺牲苍生的逆天存在,将吹嘘过他的人都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作为那个让谢衡之发疯的源头,虞禾每次听到他的名字,心里都多多少少有点负罪感。
正好此时,有弟子前来通报,说是公仪蕤被放回来了。
为了救回公仪蕤,栖云仙府都花了重金,又是买又是借,总算凑够了三万锖铁,难得有个在魔宫呆了那么久还四肢健全的,引来不少人去围观。
鹤道望带着虞禾去药宗问话,公仪蕤一见虞禾便瞪大了双眼,张嘴就要喊她的名字。虞禾迅速咳了两声,鹤道望一个眼刀过去,他才将话咽了回去。
他含了一口茶,就听鹤道望幽幽道:“这是我女儿,叫她小鱼便是。”
公仪蕤猛地一口茶喷出去,瞪大眼指着虞禾。“你女儿?”
虞禾硬着头皮点头。“见过前辈。”
他顿时反应过来鹤道望的用意,干笑了两声也不知说点什么好。
八宝法门的人率先开口:“你在魔宫许久,可知谢衡之搜集锖铁,是有何用处?”
公仪蕤沉思片刻,说:“我对铸造一无所知,不过他倒是在让我帮忙找寻拔除魔气的法子,还听曲流霞提起了一个物件……叫什么日月洪炉。”
他提起这件事就烦躁:“你说旁人也就算了,他入魔这么多年,炼化了多少魔族丹元,与纯魔之身无异,现在想拔除魔气,早干嘛去了?”
“拔除魔气?”虞禾有些诧异。
谢衡之现在的修为,几乎都是靠着魔气撑起来的,而且他早就没有回头路了,现在要除去魔气不是找死吗?何况这也除不掉了。
花月道宗的宗主怀疑道:“该不是听说了天火诛魔心里发虚,想着脱离魔族之身好保命吧?”
“莫说拔除魔气早就没了可能,便是有,他的罪孽也无法洗清。”
八宝法门的一位长老沉默了许久,这时才开口道:“也不是全无可能,倘若……真有日月洪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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