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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吹雪姑娘在西坊遇刺,幸而秦家大公子路过,挺身相救,才无大碍。
然而吹雪姑娘也因此受了惊,拒见了前来慰问的雍公子,以身子不适告假,连乐馆的训练也暂时搁置,闭门不出了……
正喝茶的秦觅听见这话一口喷了出来:谁说的他挺身相救?!
哪有人像他一样,被匕首架在脖子上“挺身相救”的?
对面的晋斐白执起酒壶,又为他斟满:“哦?你对那个歌姬还真是有情有义。”
“斐白,”秦觅抬袖一抹下巴,“那时情景你又不是不清楚,哪像京城里传的那样,何须取笑我……这么说,苏吹雪说的没错,还真是你派的刺客?”
正斟酒的晋斐白不抬头,眉梢优雅轻挑,是默认的意味。
“一个无足轻重的歌姬,你找上她做什么?难道你真信她是玄溟门的人吗?”秦觅皱起浓眉。
“原本不信,不过现在信了六分。”待杯盏满,晋斐白搁下酒壶,慢悠悠道。
这样的机敏和胆魄,不是在寻常人家能养成的。
这一场刺杀,究其原因本来无关那名歌姬,只不过太后前些日在朝中以监察不力为由,撤了邵刺史的官职。而邵刺史是他的人,太后挑衅在先,他只是稍稍还以颜色。
当然,如果那苏吹雪真是出自玄溟门,顺手除了,又何乐不为?
“不过,她说她并非雍和璧门下之人,而是一时兴起,想相助于我……”晋斐白唇角微微一撩,露出颇有几分耐人寻味的笑,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不管如何,投于雍家门下,又说出这番话,她的目的肯定不会简单。”
“横竖一个女子,能掀起得了什么大浪?”秦觅一撇嘴,一口气饮尽了酒,对他说:“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哪里值得斐白你费心?要是实在不放心,我给注意着就是。”
晋斐白眉一挑,看向他,“呵,你莫非真对那位歌姬上心了?”
这是让他别对她出手了,晋斐白笑道:“难得见你对一个女子上心,也罢,我若再不识趣,恐怕府里以后就要少上一位能够喝酒的朋友了。”
“胡说什么,什么上心不上心的。”秦觅闻言,顿时坐立不安地挪了挪屁股,然后,在晋斐白含笑的目光中,大概也发现自己扭捏得不像样子,便站起身一挥手掌,“爷就是觉得她还算有点儿意思,总之,就是这样而已。再怎么说,以爷我的身份,是不可能找一个歌姬,来当秦家少夫人的,这样以后生下嫡子,外人会如何看我秦家?若她是玄溟门的人,姬妾倒还勉强。”
晋斐白揶揄的笑意愈深:“哦?我竟不知,你还想的那么远了?”
见到秦觅恼羞成怒地快步离开,晋斐白垂下眼睫,杯中的酒微涟,倒映他眼波深湛……
※※
秦觅恼得出了世子府后,正要往回家的方向走,忽然一顿——那个苏吹雪,多半是诈病不出门的吧?看她那日的样子,哪像有半分受到惊吓,真要说,也是他受惊才对!
走出了几步,复又顿住:说不定她事后才知道怕,真生了病呢?
踟蹰一会儿,秦觅就转过身,抬脚向城西走去……
人自然是没有找到的。
到了馆前,秦觅听得下人说,出于对安危的考虑,吹雪姑娘已经暂时换了住处,至于是哪儿,就不便相告了。
秦觅不甘心地往里头张望了下,仍是见不到人,只好悻悻离开。
这苏吹雪,到底藏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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