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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莱愣了一下，虽然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惆怅，“什么时候。”

“七天后，系统将会自动脱离。”电子音说，“但任务完成奖励会保留下来，直到你需要时自动使用。”

安莱的心情更加微妙且复杂，她翻了翻放在一边宋朝瑞为她准备的书，按了按扉页，好半天才说，“真的，谢谢你。”

接下来的时间，安莱也没有太多看书的心情，她随便翻了翻就将书全部整理好放在一边，然后打开手机。

姜樱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不知道她查到了什么，语气十分积极，【小安，我今天把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之后几天没我的事，可以陪你。】

【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想看的都可以告诉我，或者你想去附近的景点看看吗？我可以带你去玩！】

【这附近还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的，你要是对校庆感兴趣的话，还可以来科罗蒙诺。】

姜樱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生病的消息了，内容东拉西扯尽量活泼，全部都是正向的内容，吸引她去玩。

安莱揉了揉额头，避免她浪费时间，发了一个，【我已经知道了。】

姜樱的电话立刻打过来了，“什么？！你已经知道了，谁告诉你的？情况怎么样了？！”

“就是刚刚的事……”安莱草草解释了几句，试图描述今晚的场景，最后无奈地笑了，“反正我就是知道了。我这几天都没事，等你也有空了再过来陪我，不用特地挤时间。”

挂了电话，她按了按头，想来想去暂时没什么事了，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关上灯拉高被子，睡觉.

今天真的是尤为漫长的一天，安莱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然而一躺下困意就从大脑中泛起，渐渐席卷全身，让她很快睡了过去。

温度适宜，被褥柔软，四周一片安静，但她睡得并不安心。

她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她，穿过梦境看着她，在睡梦里眉头渐渐蹙起，被凝视的感觉十分古怪，古怪感渐渐潮涌全身。

安莱猛然睁开眼，夜晚漆黑寂然，不知道是半夜几点，病房里毫无声音。灯已经关了，四周死寂一片，只能听到窗外隐隐的蝉鸣。走廊外也一片安静。

唯有窗外夜灯远远亮着，光线朦胧，透过未掩上的一角窗户洒落。

安莱发现旁边有个模糊的影子，黑乌乌阴森森，像是窗外投射进来的东西，交织成张牙舞爪的形状，长条形。

影子在伫立不动，半晌忽然向前一倾，靠了下来，安莱感觉自己脖颈一热，浑身的鸡皮疙瘩泛起，已经认出这个人是谁，“东景明！”

朦胧的月色中，黑糊糊的影子应了一声，没有抽回手。安莱很快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对方在看她肩头被咬出的牙印。

东景明体温很高，让人容易产生被灼伤的错觉，安莱下意识推开，“你干什么！”

“我不至于对一个病人下手，我看看我咬的严不严重。”东景明声音阴森森的，“我看你需不需要上药。”

安莱很早就发现了他距离感缺失，额头不由跳了跳，略过这个问题，“——在这个时间点？！”

东景明却没有直接回答，月夜下他的声音沉而冷，带着一种抽离情绪的质感，听起来甚至有点僵硬，“……我听说了，你不肯回去。为什么，兰因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他的声音中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像是岩石下缓慢流淌的岩浆，“讨厌的让你连生病都可以放在一边，还是说你讨厌的不是兰因而是——”

下一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然而东景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几乎说出来的那一刻蓦然闭嘴，别过了头。

安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

东景明从去叫走那几个医生护士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有可能是他一直在反复盘问质疑，不肯相信。

等他终于接受体检报告单上的事，放过医生和护士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她睡着了。

——然后他没有走，坐在床边，看着她出神。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黑夜完美的笼罩了一切，他的脸处在背光的位置，隐匿于一片黑暗里。

除了声音，安莱感知不到对方的任何表情，但她能感觉到他在一直看着她。

“我发现你醒了才看的。”东景明闷声闷气。

“我不讨厌兰因。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安莱揉了揉额头，坐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她发觉东景明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扶住她。

她推开他手，反而被对方轻轻握住手腕，力度不大，但足以让她无法挣脱。安莱难得有种没脾气的无奈，“你到底想干什么？”

月色朦朦胧胧，皎白明丽。握住手腕的那只手温度滚烫，东景明僵了一下，下意识松开似乎要收了回去。收了一下，又不甘地停住，变成握住手心。

东景明的声音冷森森的，有点别扭，“你别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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