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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是这阵子总想躲着的人──牧齐。
实允正想开口说话,他的话就被牧齐给打断:“空儿,这几天过的还行?”
牧齐没等实允开口,便直接走到实允对面坐下:“和煦这孩子……若有冒犯到空儿的话,还请空儿不要和他计较。”
“我明白的,其实他这样也不是不无道理。”实允把毛笔放下,就想把刚才写的字拿去一旁晾干。
牧齐一进来就注意到实允在写字,也注意到实允的字不像有些人一样中规中矩,而是规矩中带着一丝的豪放:“这字写得真好。”
实允低头看着自己写的字,只能扯开嘴角笑一下:“这是爹以前教的。”
牧齐看见实允的字就觉得有些眼熟,在他说出来后便想起这字和星芸丈夫的字确实有些相像,不过实允的字里的豪放又多了些。
他看着实允的字,最后还是把话说出来,把那个压在心里的事和眼前这个外甥说。
“当年的事有些复杂,若空儿可以放下过去不再去追究那些事,肯定不会再有这些事发生。”
实允原本要放下的手突然一顿,他转头看向挺着背脊的牧齐:“姨夫这何意思?”
牧齐叹了一口气,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在他还没想好开如何劝说实允时,实允很快的就反应过来:“姨夫是不否知晓爹为何会……”
“是。”牧齐再次叹一口气,“所以我不希望空儿再去找这件事的答案,这事……不是我们可以操控的。”
实允整个人处在那一动不动,但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垂在一旁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能否和我说?我想要知道当年的事……”
牧齐摇摇头,眼里带着一丝愧疚:“无法,这事倘若说出来,那便是我们都没法留在这世上,为了你爹,别再追究了。”
实允的眼中带着一丝痛苦,他有些不敢相信牧齐竟然会这样说,或许其中真的牵扯太多,但即使是他,牧齐也不愿透露太多,是不是代表着其实牧齐还是有意防范他?
“如果我不得到答案便不罢休呢?”
听到实允的话后牧齐抿着唇不说话,最后只能再次叹气:“算我求你了,别去找答案,这事……真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
他的表情带着一丝痛苦,但那痛苦却又不能说出口,那个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无法就这样脱口而出,因为这件事牵扯到的不只是他一人,还牵扯到他外甥及儿子。
“我不做任何事,只是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若不能知晓,我还是会继续寻找答案的。”
“那人我们惹不起。”
牧齐有些难受,就像是有颗大石压在胸口般,让他喘不过气来:“所以空儿,算姨夫求你了,别去找答案,即便找到了也别冲动。”
实允垂下眼眸看着地上的木纹,最后还是点头答应牧齐的话:“好,空儿谨记在心。”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过头看着自己刚才写的字。
人生无常,事事难料。过往之事,无从改变。
错事已做,无从改变。奢望原谅,可耻之事。
确实如此,过往之事无从改变,错事已做也无从改变,如果每个人做了错事便要奢望原谅,那便是可耻之事。
所以他才一昧想去寻找当年的答案,若不是为了去寻找答案,他不会接触到那些药草,不会发现发现那两种毒,更不会引发后面一连串的事。
“空儿,姨夫支持你,但有些事姨夫希望空儿多加考虑,不要太过冲动,想好了再去做,不要以后后悔。”
牧齐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实允的房间,留下实允一人在房间中品着牧齐刚说的话。
不要冲动,不要后悔。
原本的实允一昧想要找到答案,不管付出什么,只要得到答案就好,但最后得到的是什么?答案没出来却害死娘亲。
后悔?实允后悔过,后悔是后悔,但死人不能复生,他只能不断埋怨自己,同时继续寻找着答案。
实允认为只要找到答案,那些压在胸口的大石便会离开,让他不再这么难受,可他却没想到自己未来会不会因这事而再次后悔。
经由牧齐一说,实允才又开始好好反思,反思这几年来做的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太过于冲动,是不是真的会让他后悔。
好像真的是会后悔,现在的他就后悔着,后悔许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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