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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妍,听起来就挺漂亮的女孩名字。
乡下的街道很安静,尤其是夜晚。两边的路灯昏昏沉沉像萤火虫点着灯,模模糊糊,看不清前路。只有身后二爷爷家门口的大灯泡亮着,门上贴着挽联。幽静,诡异。
徐鲁打开手机照明,一口气从街尾走到头。
她最后停在路口,不是走不动了,是因为听到几个男人插科打诨的声音。还是记忆里的样子,说着荤话,哄堂大笑。
印象最深是那一年春节,她拎着酒和烟在晚上串门子。也是一口气跑到这里,推开门就看见几个堂兄弟在打牌,一个个二十啷当岁,嘴里叼着烟,跟个二流子一样,她是瞧不起的,可心底却想靠近。
当时桌子围了一堆人,有人先看见她道:“妍妍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堆人里,叫二哥的,叫三哥的,她都乖巧的喊个遍。
有一个,她喊不出来。毕竟他只大她三岁,徐鲁喊不出口。可他家在老家的辈分高,每年春节回去,她跟着爸去他家走亲戚,总会闪躲着不叫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小时候在老家待过些日子,都是他带着她,两人还玩过家家亲过嘴,后来她离开老家,长大了再见到总归是会脸红。
他好像压根把这事忘干净了,每年见着她都会逗她几句,徐鲁则是不吭声,要么就杠回去,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也笑笑,不回嘴。
二哥会打趣着道:“江措是不是欺负你了?给哥说。”
江措那混蛋从她进来就瞧见她了,就是不出声,自顾自的打牌,这会儿听见她支支吾吾的嘟哝,有些好笑,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丫头嘴硬的很,偏不叫他。
徐鲁的记忆里,他是那一堆人里最没正行的,十几岁就不念书,在社会上混,抽烟喝酒谈女朋友,局子里不知道跑过多少次。
再后来,没那么混了,跑江城去念职高。
还有一回过年,家里几个兄弟打牌,她刚好撞上,一个堂哥逗她要不要玩几把,她看了他们这一堆人一眼,嫌弃的摇了摇头。
他就在牌桌上,漫不经心的说:“城里回来的就是不一样。”
自此,徐鲁就讨厌上了他。当听说他退学不念书出去混的时候,她是有些嫌恶的,打心眼里看不起他这种人。
可是后来呢?
后来她读高中,又在江城遇见他出来混。还是那么不可一世,随便一吆喝就一堆兄弟跟着的样子。一次次的相遇,一次次的磨合,有一天他看着她的眼神忽然不太对了,好些天都不找她了。
再见到她是满身酒气,低声问她:“你是不是挺看不上我?”
徐鲁不喜欢男生抽烟喝酒的样子,想推开他,当即就被他压在墙上亲了下来,潮湿的唇,滑溜溜的舌头,烟味,酒味,还有他身上已经不属于少年的男性味道。
方瑜曾经紧张的问她:“算乱·伦吗?”
老家人都知道江措是七爷捡来的,大家心知肚明都不说。他和堂兄弟玩的都很好,比亲兄弟还亲。听说后来他有钱的亲生父母来找,他不跟,也不认。甚至很小的时候,乡下很多人都会开玩笑一样的问他:“江措,你亲爸亲妈没找你么?”
他是怎么回答的?一个拳头就过去了。
或许就是因为那样一个环境,他初中就不念书了,经常往外跑。玩世不恭,薄情。可他疼人是真的,不要脸的追她,不要脸的逗她笑,也一本正经的说过:“我认真的。”
现在想起来,这些事恍如隔日。
寒秋的风刮在身上,徐鲁不禁打了个颤。她在门口站了太久,要不是听见房里小孩的喊声,差点都忘了来干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大门。
东边的屋子,门朝外开着,放下了门帘。里面的说话声愈来愈清晰,二哥的声音最大,说话比以前收敛很多。
这会儿正开着玩笑道:“哥认识一个姑娘,模样没得挑。”
“二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啊,怎么也不给我说一个?江措这货压根就不喜欢你说的那种类型,我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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