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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京都，杜宅。

杜雁蓉做为快要出嫁的女子，还是要嫁进皇家当儿媳。明明她更应该在教养嬷嬷跟前表现自己好的一面。偏偏今个儿她就是懈怠下来。

杜雁蓉身子骨不错，她人是没事，她心头却是郁闷的很。

“我家姐儿可是哪处不舒坦，娘差人去请大夫来家。”杜赵氏来探望女儿后，她提一话。

“女儿无恙。”杜雁蓉阻止亲娘请大夫。杜赵氏再仔细的打量过女儿的神色后，她摇摇头，说道：“瞧你没精神极了。还是请大夫来家，如此娘才安心。”

杜雁蓉忙拉一拉母亲杜赵氏的手，说道：“我真无事，娘。”

“那你今个儿一直不用饭，你除开不舒坦外，又是为什么要饿着自己。”杜赵氏不理解。

杜雁蓉这会儿摆摆手，她示意屋中侍候的丫鬟婆子全退下。杜赵氏瞧着女儿这般态度，她也把自己身边跟来的丫鬟一道挥退。

屋中剩下母女二人后，杜雁蓉迟疑片刻，她方才是说道：“女儿管着家务时发现一些事情。已经差人查得差不离，娘，您应该得到赵嬷嬷上报的消息了。”

“你说梁氏做的那些偷摸事。”杜赵氏听着女儿的回答，她道：“娘已经差人处理。梁氏让关押起来，后头如何处置还要看你爹和你祖母的意思。”

“那就是说今个晚，家中就可能会处置梁小娘。”杜雁蓉说着她的看法。杜赵氏点点头，她回道：“应是如此。”

梁小娘做了什么事情，自然便是儿子杜仲孝病逝后，这一位失子之母起了报复心思，同时，梁小娘也是付诸行动。然后，管家理事的杜雁蓉就是揪到梁小娘的小尾巴。

认真讲起来，杜赵氏当初给长子杜伯孝处理手尾，哪怕压下风声又如何。梁小娘在看到杜仲孝身边的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消失在杜宅中。梁小娘她能不怀疑吗？

到底在后宅生活一辈子，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身为当事人的梁小娘是不需要明确的证据，她只凭自由心证即可。

杜雁蓉喉头一动，她到底把要讲的话又是咽下去。她矛盾的点就在此。对于二弟杜仲孝的病逝，杜雁蓉也是伤心人。

对于梁小娘想伤害亲人，甭管是她娘又或者她大弟杜伯孝，她又不能容忍。所以杜雁蓉在抓着梁小娘的把柄后。杜雁蓉是把消息递到正院赵嬷嬷处，让赵嬷嬷禀明母亲。

“你是心软了。”杜赵氏问道。讲明这话，是杜赵氏瞧出女儿的心结所在。

“二弟病逝，梁小娘亦是一个可怜人。到底她想做坏事，也还没做成。娘，我只要一想到二弟时，到底如娘讲的，还是心软了。”杜雁蓉说着实话。

“这要不得。”杜赵氏神色一肃，她道：“梁氏的身边人，娘已经亲自审过。她准备要害的是你亲弟弟。梁氏失子，她就要旁人也尝一尝她的苦楚。”

“为娘不能忍。”杜赵氏一辈子就生下一对儿女。儿子杜伯孝再不成器，那也是亲生的。

杜雁蓉听出亲娘话中的坚定，她不再劝话。

当晚，杜家老宜人所住院子的堂屋中，杜家上上下下的主子全聚齐了。

杜家老宜人坐上首，杜老爷坐左侧首位，杜太太坐右侧首位。杜太太的旁边坐着大姑娘杜雁蓉，杜老爷的旁边依次坐着杜伯孝、杜叔孝兄弟。至于杜太太的身后，还是站着杜叔孝的生母白小娘

至于堂屋的中央，还有一个被绑着，然后被人押着跪到地上的梁小娘。

屋中众人的目光聚在梁小娘的身上。侍候的丫鬟婆子已经全被打发出去。杜家老宜人的心腹守在屋门外的廊道下。

这会儿，杜赵氏首先得着上头婆母的示意。然后，她招招手，再吩咐自己背后的白小娘去解开梁小娘嘴上的束缚。

白小娘得着话，她走到梁小娘跟前。先是解开梁小娘嘴上绑着的绳子，尔后，拿掉梁小娘嘴里塞着的布团子。

“咳咳……”梁小娘是一阵的咳嗽。

“梁氏，你身边的人已经全被提审，也已经全部都招了。”杜家老宜人是开门见山的讲话，她说道：“不教而诛的事情，咱杜家做不出来。所以现下给你一个认罪的机会。”

梁小娘先前咳的利害，瞧着就像差一点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模样。一听着杜家老宜人的话后，梁小娘抬头，她的目光是盯着杜赵氏瞧了许久，然后，她又扭头盯着杜伯孝瞧。

“我没罪，我不认。”梁小娘又不傻。她身边有杜宅的家生子，一旦真被抓，那肯定不会替她瞒着。甚至于她想干的事情，瞅着如今没干成。梁小娘就已经琢磨出一些东西，她猜测很可能是身边有人提前给正院通风报信。

梁小娘想到这些时，她有什么不懂的。

杜宅未来还是杜家太太、杜家大爷的天下。家生子一辈子依靠着上头的主子过日子。她一个小妾，唯一的依靠就是儿子。儿子病逝后，她就成为没根基的浮萍，甭管是荣耀还是杜老爷的宠爱，全完了。

似梁小娘这般看不见未来的人，她享受过，她得到过，她再失去一切，她被自己心底的黑暗吞噬，她已经疯魔。

“我儿死的冤枉，大爷你做长兄的，你晚上睡得踏实，你就不亏心啊。太太假慈悲，不是太太肚皮里爬出来的，太太这一个做嫡母的当然恨不能消失，也免得庶子压太太生的大爷一头。”梁小娘盯着杜赵氏、杜伯孝母子说这一翻话后。

梁小娘又是瞧着白小娘和杜叔孝母子二人。她又道：“我只恨，恨着仲孝太努力，一心想求一个前程。考进士，做翰林，全成一场梦。白妹妹，你是家中最清醒的，三爷有你这样一个聪明的生母，打小就教导三爷装傻充愣的不读书，如今三爷方才能平平安安的活着。你们母子二人全都在，我羡慕啊，羡慕啊。”

“如果可以重来，我宁可仲孝当一个笨的，做一个蠢的。我的儿啊，我不求你做什么官老爷，我只要儿啊，你活着，呜呜呜……”梁小娘哭的伤心。

“老太太、老爷，仲孝死了，仲孝死了。整个家里其余人是装瞎，我没瞎。我心头清楚，仲孝不是病逝，仲孝是被人害死的。我的儿啊，儿啊，你死得冤枉啊。呜呜呜……”梁小娘是越哭越伤心。至于梁小娘话语中的矛头，已经指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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