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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河。事物的发展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矛盾碰撞下,不断的累积,不是矛在一次次的碰撞中折损,就是盾在一次次碰撞中被刺破,最终由一个量变,成为了质变。”
“又从矛盾普遍存在于万物无穷之理,延伸出了矛盾对万物无穷之理、对事物发展的促进过程为:现象—否定—信实—冲和(阴阳交汇的平衡状态),这一否定之否定的基本过程。”
“不可陷之盾与无不陷之矛,必然产生冲突,有冲突就会有斗争,而这个持续不断的斗争过程,完成了矛与盾的相互转换,确定了矛盾如知行,为一枚银币的正反两面,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
“而在这个斗争的过程中,要保持斗而不破,要分得清楚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若是分不清楚轻重缓急,主次不明,矛盾相击矛折而盾破,就是两宋党锢盈天的殷鉴在前。”
“如此,《矛盾说》已然大成,可以成书刊刻天下了。”
“先生之名,必然流传青史,恩泽德庇后人。”
朱翊钧拿着自己的做好的笔记,一点点把张居正的矛盾说总结完全。
在张居正完整的回答了问题朱翊钧的提问之后,矛盾说的内容,不再作为小范围流传,而将作为一门显学,刊刻天下,在王阳明知行合一致良知之上,更进一步,用道理诠释万物无穷之理的根本。
求其上而得其中,哪怕是为了反对张居正的矛盾说,那也要拿知行合一致良知作为反击的依据。
阉割版的、只讲致良知不讲知行合一的王阳明心学,在面对辩证性的矛盾说面前,不堪一击。
“臣不敢贪天之功,皆仰主上睿哲天成。”张居正赶忙俯首说道。
这话的意思是,朱翊钧作为皇帝,是《矛盾说》的总负责人,通讯作者,而张居正和杨博都是作者。
“今天咱们讲什么?”朱翊钧看侍读学士们完成了记录,笑着问道。
“论语吧。”张居正已经掌握了矛盾说,自己敲碎了自己的思想钢印,再和陛下奏对,讲筵的时候,变得如鱼得水了起来。
比如这一句,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
意为夫子说:若能以礼让来治国,那还有什么困难呢?若不能以礼让来治国,那又把礼怎办呢?
张居正开口说道:“夫子的意思是说,人君为国,不可专倚着法制禁令,必须以礼让为先。盖礼以别尊卑,辨上下。”
“比如君臣有朝廷之礼,上不骄,下不僭,名分自然相安,这就是君臣间的礼让;”
“父子有家庭之礼,父慈子孝,情意自然相治,这就是父子间的礼让。”
“礼让,乃行礼之实也。”
朱翊钧面色古怪的说道:“元辅先生,朕有惑。”
“臣为陛下解惑。”这一次张居正信心十足。
朱翊钧平静的问道:“按照夫子所说,若能以礼让来治国,那还有什么困难呢?”
“似乎只需要,朕所行的礼,都出于恭敬谦逊之信实,则礼教就足以训俗清朗风气,诚意又足以感人臣忠贞不二,那百官万姓,就自然而然,安分循理,相率而归于礼让二字,纪纲可正,风俗可淳。”
“真的是这样吗?”
张居正斟酌片刻才开口说道:“道理的确如此,天道无恒长,今日下僭越,上幼冲,名分不能相安,父不慈子不孝,情意不能相治,君臣父子之间的礼让,已经荡然无存,就需要法制禁令,富国以安天下,强兵以诛不臣。”
朱翊钧发现,张居正已经能够熟练的利用矛盾说,去诠释儒学中,一些解释不了的问题了。
“嗯,如此。”朱翊钧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着每日讲筵。
讲筵结束,朱翊钧站起身来微微欠身算是结束了今日的讲筵。
“元辅先生以为徐阶会束手就擒,老实还田吗?”朱翊钧在临走的时候,突然开口问道。
有人说,朕一日一更!╭(╯^╰)╮分明是一日两更,一更8000字,一天就是1.6万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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