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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将士们连忙咳嗽声阵阵。黑熊这王八羔子一张嘴真应该撕烂,回回他妈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萧孑的脸阴得更甚了。多少年在将士们心目中树立起的冷狠形象,自从遇到了芜姜便持续土崩瓦解,甚么不该看的一面都被这群家伙看到。
脑海中掠过那天晚上抵进她娇蜜花丛的紧与痛,那一刻他有多么地想要得到她,后来就有多么地恼恨她。
萧孑取下发冠,冷声道:“随她去,爱回不回,莫要与我再提此事。”
一袭白褖斜襟黑袍解下,里头素色中衣将他修伟颀长的英姿勾勒,隔着甚远的距离,都似能感知那道冷郁的眸光。
夜色下的木窗子光影橙黄,雅妹倚在坡下的闺房里看,只看得满心里摇摇撞撞。
呼一声,阖上窗门睡觉。
~~~*~~~
“驾——”芜姜跟在颜康的背后追着。
许是因着地理气候相异,西塞与中原穿衣习惯不同,中原汉人喜着束身,腰带扎在正腰上,看起来笔挺利落。西塞人则喜宽衣松袍,腰带扎得很低,松松垮垮。
颜康一幕浓黑长发在夜风中劲舞,衣袖也被风吹得似帐包鼓起,芜姜在后面追,看上去就像是在追赶一堵四方的墙。
忽而拐上一道坡,来到一座单层的木屋前。门前是块菜地,模糊看见一个老儿抱着个小娃娃立在门口,听见马蹄声响起,那小儿立刻挣扎下地,一路叫着“康爹爹,康爹爹”扑上前来。
是个四岁左右的小男童,伶俐稚气,穿一袭小棉袍,眼巴巴地望着马背上的颜康。
“迂——”颜康跳下马,把小儿抱在怀中:“好个小颜然,不是送你去了郑伯那里,如何又逼着人送你回来。”
老儿走上前,慈爱地笑道:“呵呵,白天还好,天一黑就念叨着要见二少寨主。老婆子哄不住,寻思着二少寨主也该回来了,这便让老朽将他送了过来。也才刚到。”
忽而抬头看到芜姜,老眼昏花地看不清楚,只觉得骨清容秀,便又问:“这位姑娘是?”
“我叫小五,不是姑娘,老伯今后可看清楚了!”芜姜粗着嗓子,大方地从马背上跳下。
“呵,你也晓得自己不是姑娘。”颜康戏谑地瞪了芜姜一眼,转而对郑伯解释道:“适才在栖鹿谷捡到的小子,原晟伤未愈,暂时就让他跟在我身边做个随从。”
郑伯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芜姜一身女儿气。心里默默叹,大少寨主因为辛夫人被俘一事,气得二十五六也不肯成亲;二少寨主还算心宽,但自从见了北逖七皇子之后,如今竟是忽然对小娘娘腔开始感兴趣了。
哀哉。
不过这话他嘴上可不敢说,只是道:“原来是个哥儿,小五兄弟海涵。”
他是个老草医,见颜康身上有多处负伤,不由催他进屋包扎敷药。
“无妨,我自小也被人说习惯了。”芜姜应着,跟在几人的身后往屋里走。那小颜然盯着她吐泡泡,好像又想与她亲近,又不敢亲近的样子,芜姜就问颜康:“这小屁孩是你儿子?”
郑伯呵呵笑:“我们二少寨主年将二十而未娶,何来的儿子?颜家寨惯是收留无家可归之人,然小公子是他在山下拾来的孤儿。”
芜姜莫名想起拓烈:“我有位朋友和你差不多大,他若是还活着,只怕也要当爹了。”
颜康回过头来,把芜姜上下一扫:“你朋友还不少。我见你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应出自殷实人家,如何却跟着一群兵匪四处逃窜?”
芜姜卷着马鞭不以为然:“殷实个鬼啊,中原水土丰沃,汉人生得细皮嫩肉的多了去了。我阿耶阿娘被他们雇去带路,说好了几天就回来,结果人没影儿,答应好的佣金也不肯付。我得跟着他们,几时耶娘回来了我才能撤。”
呵,说得轻巧,就这副小娘炮的单薄身板,倘若流离在关外颠簸,只怕不用等到他耶娘出现,自己便早已被鬼戎蛮匪生吞活剥。
颜康不屑勾唇,走到桌边将颜然放下,拆解衣缕叫郑伯帮忙缝伤。
那昏黄烛火下,他年轻的身体结实而硬朗,肌肉起伏澄亮,散发着塞外武士特有的悍野气息。芜姜略不自在,假作不经意地调转过脸庞。
颜康心里好笑,有心作弄:“愣着做甚么,还不过来帮把手。”
白日里吃了郭盖一刀,胸侧一道深长的刀口沿肋骨至腹厦蜿蜒,后背也中了箭。郑伯用镊子剔除出箭屑,叫芜姜用纱布沿着他的腹背裹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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